如此听来,这位祝凤仪祝家主很有些风采。
谢吉祥道:“刚刚瞧见其儿媳柳夫人也有二十多的年岁,我以为这位家主怎么也得有四十几许了。”
仪鸾卫的卷宗,有时候很奇怪,不该记录的偏偏记录一大堆,他们想要知道的,却往往都没有。
就比如祝家这陈芝麻烂谷子的家事,仪鸾卫的卷宗居然记载了。
苏晨也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还是说:“其实……这位祝家
主十五就成婚了,当时他母亲重病,病中唯一的心愿便是看到他娶妻生子,因此祝家便求了跟祝凤仪早就定了亲的郝家,趁着祝凤仪母亲还未过世,便把郝家大小姐娶进了门。”
也就是说,祝凤仪十五就当爹了。
谢吉祥道:“看祝家大小姐的年纪,大抵在祝凤仪出孝之后,其夫人才再度有孕。”
这就说得通了。
谢吉祥顿了顿,突然道:“刚刚在祝家,没有任何人说这位主母的事,她如何了?”
苏晨顿了顿,神情微变:“听闻这位郝夫人是连夜急病走的,前一日还同闺蜜去踏青,第二日便急病而亡,具体到底是什么病,祝家至今都没有说。”
谢吉祥惊讶抬起头,看向赵瑞:“怎么这祝家的主母,不是年纪轻轻守寡,就是盛年而亡。”
赵瑞淡淡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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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晨道:“此事祝家讳莫如深,死活不肯对人透露,因此仪鸾司的卷宗就只记录了这一句话,至于刚刚谢推官所说的这位池姨娘,卷宗里根本就没有记载。”
一个普通的商贾人家,仪鸾司吃饱了撑的天天盯着跟着,卷宗所记录的内容,都是几年前的事,近年的消息都是没有的。
赵瑞道:“祝家这条线不要断,派人单独追查,此外,刚刚祝家透露,池小荷在长干里有熟人,让人挨家挨户拿着池小荷的画像询问,务必把人找出来。”
苏晨道:“是!”
赵瑞又道:“去请白图到皋陶司,他或许知道别的线索。”
谢吉祥看他微皱着眉头,显得略有些不愉,不由道:“办案就是如此,不能跟上次一样当日就能破案,我们还是按部就班,稳扎稳打吧。”
这也是父亲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现在反倒是她来安慰他了。
断案是不能急的,有时候需要经年的坚持和耐心,作为一个提刑官,最要紧的就是耐心。
赵瑞只是在思考案情,没想到突然被谢吉祥安慰了一句,他心中微温,眼中闪过细碎的星光,依旧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但嘴角却轻轻扬了上去。
“这些我都明白,”赵瑞低声道,“可一个案子,不能拖到天荒地老,总要破案的。”
这个案子看似
线索充足,似乎只要能确定死者的身份,再确定她死前的行为,就能知道到底是他杀还是意外。
然而,在确定死者身份这一点,就显得尤其艰难。
池小荷这是个普通人,她的出身和过往,都似一张白纸,只有确定她从何而来,才能派人走访,慢慢摸索出她曾经的人生。
赵瑞如此一句话,谢吉祥就想了这么多,她顿了顿,大概以为他想要再度立功,便道:“线索总会出现的。”
“最起码,我们已经有死者身份线索,这个案子不会拖得太久。”
赵瑞点点头,道:“如此最好。”
苏晨坐在边上,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默默思考片刻,等两个人相互安慰完之后,直接出了马车。
呼,还是外面空气顺畅。
如此安排完,一行人便也到了皋陶司,谢吉祥下了马车,就看到白图靠在皋陶司的大门边,嘴里叼着一串糖葫芦在啃。
距离林福姐的案子已经过去一月有余,白图看到谢吉祥跟在赵瑞身边,还很客气打招呼:“呦,谢推官,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谢吉祥笑着同他打招呼:“白大人来得好快。”
白图看了一眼赵瑞,道:“赵世子爷的差事,我当然要尽心尽力了。”
赵瑞扫他一眼,对他的调笑不予置评。
“大人,”一名校尉从皋陶司里匆匆而出,“邢大人有请。”
赵瑞直接迈开步子,谢吉祥跟白图快步跟上他,直接进了皋陶司。
因还未确定死者身份,暂时不能深度验尸,所以赵瑞对邢九年的初步验尸没做什么特别大的期望。
不过邢九年毕竟是老手,光凭尸体表面特征,大概就确定了死因。
待赵瑞几人进了义房,邢九年才道:“大人,死者确实是冻死的,也确实是被冻伤之后徒步行至长干里,最后死在巷中。”
所以,是不是他杀,还有待考证。
谢吉祥道:“若死者真的是池小荷,她从柴房里撬锁出来之后,又是怎么进到冰窖的?进去之后还没有立即逃出,等到自己快要冻死,才从冰窖出来,也未求助,直接去了长干里。”
这里面确实疑点重重,她到底是在哪里的冰窖出事?是祝家还是其他人家?若是祝家的,她又是
怎么在身体重度冻伤的情况下逃出祝家的?
这一连串的问号至今没有答案。
谢吉祥道:“这些我们目前都无从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若她真的是池小荷,祝家一定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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