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忍不住扬起。
“既然不认同永乐的字画,何必还专门学习模仿,”裴瑜白敛容,流畅锐利的下颚紧绷,显然是对她不满了,“模仿得再像,也得不到其精髓所在。”
温柔:???
你确定?
温柔刚要解释,车子停稳,到了她家。裴瑜白移开目光,侧脸冷峻淡漠,显而易见,是让她别废话,麻溜地下车。
温柔安静地下了车,等到关门时,她顿了顿,像是犹豫的样子,但再看向裴瑜白时,又露出坚定的眼神:“裴总,正因为我欣赏永乐的字画,所以比谁都能能看到她的缺点,知道她的不足,虽然她很厉害,但与白茶那些大师相比,确实存在一些问题。我知道这些,但这并不不会让我对她的喜欢减少,反而让我更加欣赏喜欢她。我觉得,因为过于喜欢而失去正确判断,那才是不可取的。”
裴瑜白回头,路边的光从他身后落下,深邃的脸庞多了几分阴影,沉沉眸色多了一分阴冷。
温柔直视着他,没有半点退缩。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硬邦邦地道了声谢,点点头,关上车门。
她还生气了?
裴瑜白觉得好笑,目光最终落在车座上,靠着车窗的角落,夹着一个蓝色耳环。
他伸手将耳环拿起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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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环是温柔故意放在那的。
她不确定裴瑜白这次送她回来会不会被暗中跟踪的人看到,所以要多创造两人见面的机会。而掉耳环,也是一个好办法。
等明天去公司,她便有理由到楼上一趟。
她这边是没有裴瑜白的电话,为了心爱的耳环跑上去一趟,也说得通。
第二天一早,她从唐菲儿那里得知裴瑜白今天上午会去公司开会。会议办公室在十六楼,温柔等在外面逮他。如果单独去找他,不容易被人看到,人来人往的会议室外面,是个好地点。
等到会议结束,裴瑜白先从会议室出来时,她直接迎了上去。
“裴总。”她假装大着胆子的模样,一步挡在裴瑜白面前,“我有话想跟你说。”
跟在后面的一群人纷纷向她看去,噢,这样拦在裴瑜白面前的女人,他们倒是第一次见。
大家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她亭亭地站在众人面前,那容易显皮肤黄的鹅黄真丝连衣裙,穿在她身上却衬得她皮肤雪白。那一张明丽的脸如初春桃花绽放,唇色艳得像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惊艳美丽。
众人的眼睛一时挪不开,暗中也突然明白,难怪裴瑜白看不上身边的女人,对他不禁生出几分羡慕。
与他们相比,裴瑜白面上却冷淡得多,但也比以前被人拦路时直接甩脸走开要好。
他对身后人招呼了一声:“你们先走。”
等大家都散去,他低头看了温柔一眼,明知故问:“什么事?”
昨天在车里看到她耳环时,便觉得她是故意落在车里。
这种小把戏,他在其他女人身上见多了。
“我的耳环不见了,我想问问,是不是落在你的车里了。”温柔瞪大水润无辜的眼睛,装作焦急的样子,“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对耳环,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
果然。
裴瑜白嘴角扬起一丝戏谑的笑容:“最喜欢的?”
“没错,特别喜欢。”温柔往前一步,迫切地看着他,“不知道裴总昨天有没有看到?”
裴瑜白转向余斌斌,“有看到吗?”
余斌斌一愣,他在前面开车,根本不会去看后面的位置,自然是不知道的。
“没有。”
“那就不清楚了。”裴瑜白淡淡地看着她,神情轻松。
胡说。
温柔就是怕他看不见,故意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而且她那耳环是长坠镶小碎钻的,特别闪,是瞎了眼才看不到吗?
她暗中骂了一句,脸上依然带着毫不做作的失望。
“好吧……”她微微垂着头,“那我再去其他地方找一找。”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裴总,我真的很喜欢那个耳环,请你帮我在车上留意一下。如果真能找到,我愿意花十倍的价格感谢你。”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那对耳环?”
裴瑜白还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温柔不清楚他笑容里的含义,但总觉得不太对劲。
“是的。”她顺势应了一声。
“原来对待喜欢的东西,你都是一知半解的。”
温柔:???
这狗东西在说什么?
“我不太明白裴总的意思。”
“永乐的画之所以少了一抹浑厚,不是因为她笔力不够,而是她走的是另外一种轻灵风格,看似轻描淡写,其中却又有深意,你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敢说喜欢她?
她的画自成一派,根本不用与白茶、陆远之流作比。”
温柔:……明明是在夸她,温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他说得倒有几分道理,在画画时,白茶老师总指出她下笔过轻的问题。
“有些东西不一定要用浓墨重彩来表现。”当时她振振有词地反驳,“举重若轻,就是这个道理。”
“歪理。”白茶老师皱着眉,罚她画了一百张墨竹图。
但她始终坚持自己的意见,直到后来所有人都说她的画灵巧有余,太过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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