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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跟你学的
    颜彦听了老先生的问话,笑了笑。
    这个问题李琮也曾经问过,因而她不假思索地回道“老先生,不矛盾,晚辈始终觉得,一个人不管是做学问还是经商或者是为政,靠的不仅仅是勤奋,天分也很重要,因此,晚辈才会觉得努力了,即便没有成功,自己将来也不会后悔,因为这是天分不够,是个人能力之外的事情,但能不能吃苦用不用心却是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
    “依你之见,勤能补拙又当何解?”季为明问。
    “看什么事情。有的事情可以做到,有的却做不到,比如说种地,你勤快点或许能比别人多收一些,可写文章却未必了,极有可能你花了好几天甚至数月时间精雕细琢的一篇文章还不如别人文思泉涌时一挥而就的一篇即兴之作。因此,所谓的勤能补拙是在同等条件下,一个人可以通过勤奋来弥补自己的不足,不是泛指。不好意思,晚辈斗胆了。”颜彦说完,担心对方接受不了自己的观点,行了个抱拳礼。
    “丫头,你胆子的确够大啊。”李琮见颜彦提到了为政,不免也过了心。
    “回皇上叔叔,民妇也只是就事论事,绝没有半分不敬之心。”颜彦也向李琮抱拳讨好一笑。
    “好一个就事论事,朕且问你,若是照你的说法,那这些世家大族该如何挑选他们的继承者?”李琮故意给颜彦出了一个难题,他想试探一下,颜彦究竟是不是对镇国公府的世子之位有什么想法。
    “回皇上,嫡长子继承制已经沿袭了上千年,自然是有它存在的道理,因为一个家族的继承者,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天分,还有品行、威望、人脉、胆识、勇气、才学等相关条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嫡长制可以避免兄弟阋墙骨肉相残,因此,这个和天分关系不大。”颜彦意识到逾矩了,忙把话圆了回来。
    没办法,凭她的力量去挑战上千年的传统无异于蚂蚁撼象,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踩死了。
    见颜彦的回答还算中规中矩,李琮的脸色和缓了些,他看了李稷一眼,李稷笑着问道“哦,不知在彦儿妹妹眼里,我这个太子究竟算合格还是不合格?”
    “不是合格,是相当的优秀,太子殿下一向胸怀仁爱,又经过皇上这么多年悉心教导,自然是最好的。”
    这话倒也不全是溜须拍马,因为在颜彦眼里,李稷确实是一个很合格的太子,也是最好的太子人选。
    “丫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一套?”李琮打趣道。
    “不是学的,是真心话。”说完,颜彦怕大家还纠缠这个问题,忙看向了季为明,“敢问老先生,外子究竟可教不可教?”
    季为明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这样吧,我先给他布置几样功课。”
    颜彦听懂了,老先生是想看看陆呦的经义和文章,毕竟科考可不是会背诵几篇文章自己就能过的,还得看一个人的悟性和灵性,也就是颜彦自己说的天分。
    待老先生交代好陆呦几件功课,颜彦起身告辞,她是怕留下来不定这些人又有什么问题等着她,再则,她也看出来皇上似乎还有话要和季为明说,她留下来显然不合适。
    原本颜彦的意思是想把颜彰一起带着,可颜彰因为还有两天就放年假了,不想来回奔波,因此,他送颜彦和陆呦上了马车后直接回了宿舍。
    马车驶出了书院,颜彦开始回忆这一天的经过,心下不免有些担忧,一方面是担心自己的言论得罪了皇上,怕皇上心生不喜;另一方面也担心和陆鸣的对辩传出去会影响到自己的闺誉,同时也会令陆家长辈不喜,生出什么别的事端来。
    一旁的陆呦见颜彦上车后有些恹恹的,以为她是累了,因为他是清楚颜彦是有午休的习惯,故而,不等颜彦发话,他主动把她揽进了怀里,“累了?”
    “不是累。”颜彦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陆呦一听脸上顿时有了几分自责之色,“怪我。”
    “不怪你。”颜彦说归说,其实心下确实有点怪他,当时倘若不是他喊什么“完璧归赵晏子使楚”,她是绝对不会开口去和陆鸣几个争辩的。
    还有天分和为政那段话,若不是为了陆呦,她也不会开口的。
    好在这一趟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颜彦凭自己的口才和学识征服了季老先生,他总算答应收陆呦为徒了。
    “夫君,我们也算不虚此行了,别的,就当作是一种历练,长辈若是责怪起来,我们就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千万别往心里去。”颜彦见陆呦垂着头,又反过来安慰他。
    不管怎么说,她骨子里是一个现代人,这些亲人、家族、规矩什么的对她的约束力不大,可陆呦就不一样了,他从小就遭遇各种歧视,心里早就留下阴影了。
    谁知令颜彦诧异的是,这次听到颜彦说什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陆呦的嘴角不期然有了隐隐的笑意,且腾出一只手在颜彦脸上捏了一下,“好,不难过,开心。”
    “夫君,你胆子怎么突然大了起来?”颜彦没看到意料中的惊吓,倒是有几分不解。
    “跟你学的。”说完,没等颜彦追问,陆呦主动又提了一件事,“纳妾。”
    这话倒是提醒了颜彦,这不是陆呦第一次反抗长辈们的意思,前几天他冲进老太太的屋子里拒绝纳妾也算是为颜彦出了一次头,且最后是以陆呦的完胜结束的。
    这么一想,颜彦也心宽了许多,不管怎么说,要说丢人也该是陆鸣丢人,和她什么相干?
    退一步说,即便外人知道了她是一个闺阁女子,可她也不是一个人跑去听这种公开讲学的,是陪同丈夫一起去的,何罪之有?
    “好吧。”颜彦回了陆呦一个笑脸,谁知正当她想在陆呦身上找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时,马车突然震动了一下,紧接着,颜彦感知到马车的速度快了起来,再然后,她听到外面人的惊呼声,再然后,她被陆呦紧紧地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