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彦倒也清楚这一点。
因而,听了了空这话只得回道“那个我管不着,师太愿意怎么处置是师太的事情,但有一点,若有什么传言出来或者是有人来找你们打听点什么,还请你们分辩分辩,不求你们偏帮我什么,只求你们说实话。”
“这个自然,出家人不打诳语,佛祖在上,谁敢撒谎?”了空满口应承。
“如此多谢了。”说完,颜彦提出告辞。
“颜施主请留步,老尼倒是有一件事想劳烦颜施主。”了空把颜彦喊住了。
原来,她想找颜彦帮她抄写经文,庵里会认字的尼姑倒有几个,会写一手好字的只有她和了凡,如今她们两个年龄都不小了,再加上常年抄写经书,眼睛早就有点花了,可这些活又推不出去,因而她想求颜彦帮忙一二。
再则,这对颜彦来说也是一件功德啊,和她的修行正好有益。
其实,这件事昨天她就想说的,可一看刘妈妈在,怕刘妈妈回去后挑事,再加上颜彦第一天来,她便忍住了。
这会也是见颜彦一早跟着无尘无相去挑水了,又见颜彦有求于她,所以她才提了这个要求。
这个要求不高,颜彦答应了。
正好她还想借机教教无尘无相识字呢。
再说了凡拎着两个袋子追着那两个婆子下了山,见有一个身穿天青色直綴的二十来岁青年男子正站在山门处张望,了凡猜到对方是谁。
果然,没等两个婆子走到男子身边,男子先迎了过来,急切地用眼神示意两个婆子开口。
两个婆子低着头,觑了陆呦一眼,随即往后瞄了一眼,见了凡离她们还有一段距离,忙说道“了不得啊,公子,那位颜姑娘太厉害了,说是要把我们捆了送去太子府,这差事我们是做不了,公子愿意找谁就找谁吧。”
陆呦显然没听懂两个婆子的意思,但他看明白了一件事,东西没送出去,因为他看到了凡拎着那两个口袋下来了。
了凡很快也走到这三人面前,把两个袋子往地下一丢,“这位公子,贫尼法号了凡,受颜施主所托来送还这些东西,公子出身大户,怎么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颜施主之所以躲到我们庵里来修行,为的就是避开外面那些传言,公子这么做,岂不是逼着颜施主坐实这些传言?颜施主有一句话让贫尼带给这位公子,若你们再这么逼她,她就从这山顶跳下去,说是你们陆家逼死的她,我们都是见证。”
陆呦一听颜彦要跳崖,忙不迭的摆手,只是越着急,他越说不出话来,最后逼出了满脑门的汗。
了凡这才想起来,传闻中的陆家大公子是有隐疾的,可单看外表,这人长得还算清俊,个子也不低,没想到竟然是个哑巴。
有了这个认知,了凡再次对颜彦深表同情,身份地位配不上不说,没想到还是一个哑巴,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这位公子,你先别着急,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之前已经冲撞了颜施主一次,害得她险些失去性命,以后万不可再莽撞了。这门亲事是皇后和太后做主的,你就安安心心地在家等着颜施主进门吧,切莫再惹出别的事端来。”了凡看在这人还算诚实厚道的份上,提点了他几句。
当然了,其中也不乏为颜彦打算的成分。
尽管和颜彦接触的时日不多,可颜彦昨日下午能和她们一起下地做事,早起又能和无尘无相去挑水,一个侯府千金,能放下身段做到这些,足以说明她的善良和豁达。
当然,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一个侯门嫡出的小姐被逼到这份上,心里得有多苦多委屈?
好在此刻的陆呦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件多么愚蠢的错误,因而,他向了凡长揖行了个礼,随即转身上了马车,没有理会身后的那两个婆子。
颜彦是早饭后从了凡嘴里得知这些的,彼时她正听青禾青苗学了空师太是如何交代师傅们不要收陆家送来的东西。不过了空并没有像颜彦所要求的直接拒绝,而是问明之后把人和东西都交给颜彦处置,如此一来,她就不用担心得罪陆家了。
而了凡也正是听了这事想着来和颜彦说一声,见过陆呦之后,她断定陆呦是不会再犯这种错,颜彦没必要把自己弄的这么紧张。
颜彦听说陆呦果然就在山下候着,倒是有一点点的遗憾,至今她还没有见过陆呦一面,她脑子里也完全没有那天的印记,而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不可能不对自己要嫁的人是圆是扁,是高是矮不感到好奇。
好在这只是一个插曲,非但没有影响到颜彦修行的心情,反而激励了她一定要把自己的身子锻炼好了且也一定要跟着无尘无相两位学点防身技能的决心。
于是,从次日开始,颜彦每天也卯时起床,也就是早上五点左右,然后跟着大家在院子里练习半个时辰的拳脚功夫,当然了,颜彦只是跟着比划动作,尽管她的动作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可总比走几步路就喘气要歇息强。
卯时三刻,晨练结束,庵里的师傅们做饭的做饭,打扫院子的打扫院子,侍弄菜地的侍弄菜地,念经的念经,颜彦仍是跟着无尘和无相去挑水。
一开始,她只能坚持三趟,一跟着,二四休息,没办法,身体真不给力。
早饭后开始念经,随后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无尘和无相是认字念经,颜彦是午睡,午睡起来后会抄写经文。
晚饭一般是申时开饭,也就是下午三点,饭后劳动一个来时辰,然后又是念经和认字,天一黑,大家都各自回到炕上准备睡觉,而颜彦一般会带着无尘和无相继续抄写半个时辰的经文。
三天下来,颜彦对古代农民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总算有了深切的体会。
还有,三天下来,她的脸不但瘦了一圈,也黑了一圈,但她心里是欢喜的,因为她觉得自己跟着无尘无相的步伐轻巧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