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确实有话要对太后说。
“启禀太后,这件事臣妇确实也有失职之处,依臣妇的愚见,陆夫人错也认了,礼也赔了,这件事不如就此揭过,臣妇想着,做不成亲家也别做仇家,毕竟这种意外谁也无法预测。就是有一点,苦了我们彦儿姑娘,因而,臣妇斗胆恳请太后为我们彦儿姑娘下一道懿旨,恢复我们姑娘的清白和闺誉,也请在座的老夫人老太太和夫人太太小姐们帮帮忙,流言止于智者,还请你们帮着分辩分辩,奴家感激不尽。”
最后一句话马氏是对在座的女眷们说的,为此她特地转着圈向大家行了个礼。
这番举动虽然令颜彦很是恼火,但却契合了太后和皇后的心思,毕竟堂堂镇国公府的面子她们不能不顾忌,万一把陆家逼急了,陆家要罢朝的话,也够皇上喝一壶的。
要知道,整个北部的防线可都掌握在陆家手里。
因而,不待颜彦开口,太后先发话了,“如此甚好,大家各自退一步,就此揭过。对了,哀家方才听镇国公夫人说陆老夫人身上不爽,哀家回头打发个太医去瞧瞧。”
“有劳太后惦记,我们老太太那天从颜家出来本就心气不顺,这些日子没少在家念叨,说这两个孙子的亲事也太坎坷了些,偏那日我们大郎二郎被抬着回家又惊动了她,想瞒没瞒住,老人再次受了点惊吓,又心疼两个孙子挨打,这口气出不来,这才病倒了。”陆夫人见太后和马氏都服软了,心下更有底气了。
这不,话一说完,她也学着马氏向在场的女眷们行了个礼,“奴家在此也恳请大家口下留情,颜家大姑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我们家大郎二郎也不是什么孟浪之辈,以后他们还是要各自婚嫁的,有合适的,还请在场的各位帮着牵个线搭个桥,奴家感激不尽。”
“说到合适的,母后,儿媳倒是有个想法,方才镇国公夫人和定南侯夫人都说了,这件事是意外,换句话说,是天意如此。既是天意,儿媳觉得,颜家大姑娘和陆家大公子说不定还就是一段良缘呢。”皇后转向太后悠悠地说道。
颜彦听了这话刚要跪下去回绝,只见太后开口了,“彦儿,皇后亲自替你牵线做媒,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荣耀,还不跪下谢恩?”
“回太后,回皇后,臣女不想”
“回太后,回皇后,这门亲事臣妇也觉得不错,还是老话说的好,不是冤家不聚头,陆家大公子和我们彦儿姑娘经过这番磨难,以后定会好好珍惜这份缘分的。”马氏再次打断了颜彦的话。
“启禀太后启禀皇后,臣妇替我们大郎叩谢皇恩,这门亲事我们大郎是千肯万肯的,多谢太后和皇后成全。”陆夫人倒是喜滋滋地出列并跪了下去。
颜彦一听这话更堵得慌,什么叫“千肯万肯”,这不还是暗示自己和陆呦有私情吗?
“启禀太后,臣女有话要说”
“彦儿,自古姻缘便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不在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叔叔婶婶,哪有姑娘家家的插手这些事务的?”太后打断了颜彦的话,虽然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可看向颜彦的目光明显冷了几分。
这是在恼颜彦不识抬举不识大体了。
虽说她对皇后突然插手也觉不喜,可对方是皇后,她不能不给皇后面子。
此外,她也觉得颜彦嫁给陆呦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也符合她的初衷,比出家做尼姑肯定强多了。
再则,这次事件,陆家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她肯定要从别的方面找补的,而陆呦的亲事就是最好的找补。
总之,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颜彦都必须嫁给陆呦,这是最好的结果,对所有人都好。
话说到这地步,颜彦还能怎么分辩?
其实,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陆呦,她最早的设想也是嫁给陆呦,合得来就过下去,合不来就凑合两年再合离,到时再拿着自己的嫁妆换个地方过逍遥的日子。
还有,那天太子特地打发太子妃和她私下谈过,也希望她嫁给陆呦,为此还把陆呦的画作拿来给她看,不也是想说服她吗?
只不过太子的意思是他会找一个合适的机缘让她清清白白的嫁过去,难道这就是他认为的合适机缘?由皇后开口赐婚,她奉旨出嫁?
想到这,颜彦抬头看向了太子妃,太子妃冲她笑了笑,继而转向了太后,“回皇祖母,彦儿妹妹也不是想插手自己的亲事,那天孙媳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说这事自有长辈们做主。不过她倒是提到一点,说这门亲事是太后牵线的,所有想当着太后的面解除和陆世子的婚约。故而,孙媳想彦儿妹妹刚才想说的多半是这个,毕竟她现在还不是自由之身。”
“也对,可不是我糊涂了,镇国公夫人,定南侯夫人,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先把彦儿和陆世子的婚约解除了,然后陆家再正式向颜府下定,三媒六聘的,一样不能少。”太后也意识到不妥了。
“喏。”马氏和陆夫人同时应了。
紧接着,马氏推了推下颜彦,颜彦略一思索,倒是也磕头行了个大礼,“臣女谨遵太后和皇后懿旨,不过臣女也有一个请求,臣女之前许过愿,想去城外的青莲庵修行一段时日,还请太后和皇后成全。”
“也好,不过时间不可过长,只要有心,在哪里都可以修行的。”太后答允了。
她也不想把颜彦逼急了,怕这孩子万一再来个寻死或不告而别,她怎么向阎王爷交代?
“恭喜皇祖母,恭喜母后,也贺喜定南侯和镇国公夫人,今儿是个好日子,你们陆颜两家能够摒弃前嫌喜结连理,这福分借大了。”太子妃点了一句。
“多谢太后和皇后娘娘成全。”陆夫人和马氏一同跪下去磕了个头。
随后,马氏扶着颜彦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