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萦沁言道:“我恐怕你还不能松下这口气,我另有要事,须得找你商讨一二。”
夏侯菱闻言,只觉头大如斗,但事情能够被发现,并且陆萦沁一脸我要说解决方案的表情,那总比隐而不发,到时候爆炸出事要好得多,因此也沉稳下来,嗯一声道:“你说吧,我听着。”
陆萦沁看他模样,也很有点欣慰,便道:“今年雪格外薄些,想来春日定会早些,比往年更为温暖,春夏之季,乃是灾疫横行之行。
尤其是军队驻扎之地,人口密集,卫生习惯等也无法如普通人家一般讲究,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更何况前段时日大仗小仗不断,各种伤药消耗极速增加,如今库存已剩的不多。”
“药草之类的东西,药店,医堂虽有库存,也很难应付如此大量的开销。但此事已是迫在眉睫,不得不发了。
我的想法是,趁着还有一点存货的时候,你须得派一支小队给我,我入山采药去。这只是苦力活儿,谈不上什么危险,唯独需要人手罢了。好了,这件事我也说完了,你看着办就是了。”
夏侯菱静静听完,顿时苦笑一声道:“这等事情,你自行决定也就是了,何必还要问我,是我疏漏了,确实是件十分紧要的大事。”
陆萦沁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你为上位者,须得有威严,做事也得有体统。私下里打打闹闹可以,但是明面上该走的章程,礼节,缺一不可,这就是人,虽无可奈何,也唯有如此。”
夏侯菱一笑道:“好了好了,你明日再出发吧,今日天色已晚了。”
陆萦沁嗯了一声,掀开帘子道:“那我去做一点蛋饼,熟了叫你。”
夏侯菱忧郁地批改公文,觉得自己的体重都是这两个谈恋爱的孽障带起来了,但是他们可以互相消化,他一个人不能。
翌日清晨,陆萦沁起了个大早,带着一队人马就进山采药去了。她暂时大量需求的是白术,紫苏,细辛,天麻,又唯恐将士们认识不足,还让人人都看了一眼她画的药草,这才出发,三人分为一个小组。
陆萦沁对这些药草最是熟悉,眼力又好,举着镰刀一挖一个准。有些生的过于幼嫩的,她就留着,还有些并不连根挖起,而是只余半截。
她正在草丛间奋斗的时候,一条细细的蛇却突然游走过去了,旁边的士兵吓了一跳,正举锄要砸,陆萦沁却伸手拦住,又笑道:“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只是条没有毒的菜花蛇罢了。”
士兵松了一口气,这才继续采摘所需的药草去了。陆萦沁忙活了半天,也将一筐药草装了大半。
只是不注意之下,她逐渐深入了,身后的士兵遥遥喊道:“陆姑娘,别再进去了,我们今个儿先回吧?”
陆萦沁正要点头,鼻翼微微一动,仿佛嗅到了什么味道,脸上的神色不由一惊。她有些不大相信,从贴身的小盒中取出一只蛊虫来,那虫子微微振翅作响,仿佛随时要挣脱她的指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