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仍是焦躁,女人并不能完全安慰他那颗充满权欲的心。他想像折断那支花一样,咔嚓把皇位折下来,放在他自己的屁股底下,这样才舒服。这时候属下前来报备,说夏皇将夏侯菱和陆萦沁召集了一趟。
夏修轩立即感觉有事做了,浑身都抖擞起开了。良久之后,才用沙哑的语调慢慢吩咐道:“派人盯住他们,小心些,不要露出什么马脚。”
娄雨梦打理完了自己长长的鬓发,又不厌其烦地往上面涂抹芬芳的桂花油。这个时代的女人,能够享有的乐趣,总是比男人要匮乏许多。
于是更要精细地装扮自己,直到最后,像一件精美的礼物一样,被父兄送给别的男人,成为他们橱窗里的装饰物。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她仔细地对着铜镜瞧了瞧,却总是觉得还缺了一点什么,良久之后才想起那支眉笔。那天她太紧张,将它用力地攥在了手心,于是断成了两截。
夏修轩等了许久,也许还要等更久,如果换做平时,他也许会有一点不耐烦,但幸好他思考事情的时候,从不在意时间的流逝。
他盘算着皇位,还有陆萦沁隐隐约约的笑脸。在他面前,她总是很少笑的,大多时候都给了夏瑾渊。
然而夏瑾渊又算什么?现在已然落败,比丧家之犬还要可怜的是,死无葬身之地。想到这里,夏瑾渊有些快意地冷笑了一声,英俊的脸上带着微妙的邪恶与冷酷。
阳光无法照亮他所处的那一块小小的角落,只有风吹起眼前的一点尘埃。娄雨梦柔声道:“夫君,帮我画眉好不好?”
她叫了一遍,夏修轩没应,再叫,夏修轩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啊了一声。娄雨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两人不过是同床异梦的一对新夫妇,她尚未察觉到夏修轩的可怕。她又耐心地说了一遍,夏修轩微笑道:“自然可以,梦儿,你稍稍扬起脸来。”
娄雨梦乖巧应声,扬起细秀的下颌。
夏修轩指腹有茧,乃是长期练剑所致,此时他摩挲着指尖下一小块细嫩的皮肉,难得生出一点近乎虚幻的脉脉温情来。
画眉,他没学过,也不擅长,但无论他做的如何,他相信作为一个新婚的妻子,娄雨梦都会欣喜地接受。
心里这么想,他面上的动作却还算柔和。至少万事要求完美,也是他的原则。半晌之后两人终于折腾完了,这才上了马车。
新婚燕尔过了几日,也总要回宫觐见。夏皇日理万机,未必有空,但皇后总是要见一见的。
皇后这日起得早,嘴上说着是睡不着了,嬷嬷们倒是都清楚地很,也早早地起床侍候主人。
摆下宴席,这日头还未过午,两人总算是来了。女人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夏修轩早就习惯了皇家繁琐又啰嗦的各种礼节,在宴上不声不响,埋头吃饭。
皇后问到他了,他便吭两声。娄雨梦倒是面色羞红,依偎在皇后的身畔,说一些家常话。两人越说越远,甚至连将来子女肚兜的花样都要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