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仰起头，眼中满是不屑：“你是要我背主弃义？”
    “主？”檀悦哈哈笑了起来，笑得小雅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还当她是你的主子？她是怎么对待你的，你忘了吗？”
    “主子只是受人蒙蔽，若是我能够去向她仔细解释，她定然会相信，我是冤枉的。”
    檀悦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想去同她解释，你尽管去就是，我并未将你绑起来，你现在就可以去。你可以去试一试，香姨娘究竟是会相信你，还是会直接杀了你。”
    小雅脑中骤然想起昨夜她在香姨娘脚边苦苦哀求，香姨娘却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
    想起她被关入私牢之中，香姨娘前来，冷眼看着她上了夹板，看着她痛不欲生，看着她匍匐求饶，却只冷着脸，吩咐着家丁，狠狠地打的模样。
    心中一下子便生了几分退意。
    檀悦居高临下地看着小雅：“你可知，我是如何将你救出来的？”
    小雅闻言，抬起头来看向檀悦，眼中带着征询。
    “我买通了人，将私牢中的你，换成了一个与你身量差不多的尸体，随后对那些家丁使用了迷魂术，让他们以为那个尸体就是你。”
    “香姨娘听闻你嘴硬不肯交代，便已经下令，将你打死。如今满府皆知，你陷害自己主子，被香姨娘处置了，你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早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小雅难以置信地看着檀悦，连连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主子怎会如此对我？怎么会？”
    “你不信？你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出去看一看听一听，这样的事情，我骗你又有什么意义？”
    檀悦也懒得同她再周旋下去，只径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告诉我所有关于香姨娘的一切，我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之后，就会叫人将你送出府，好生安置。另一个，就是我现在就带你去其香居，让你亲眼看看，香姨娘知道你还活着，会如何处置你。”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耐心有限，等不了太久的时间。”
    檀悦顿了顿，又接着道：“你也别想着假意答应，然后随意说些东西来蒙骗我，我不是傻子，你若是骗了我，那么你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檀悦的目光从若有所思地小雅身上扫过，嘴角一翘：“虽然人活在世上，有许多的不顺，可也还是活着好，活着比死了好，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小雅咬着唇，沉默了良久，手上，身上，脸上传来的疼痛几乎让她痛不欲生。
    小雅紧咬着牙关，既然香姨娘不仁，便也不能怪她不义了。
    “好，我答应你。”小雅终是开了口：“只是，我也有条件，万一我一次性将所有的东西都说完了，你见我没了用处，将我杀了，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檀悦倒是不曾想到，到了这种地步，小雅竟还能够同她谈条件。
    “不愧是香姨娘调教出来的人，睚眦必究，吃不得一点亏。你说吧，什么条件。”
    小雅咬了咬唇：“我如今身上都是伤，我需要一处地方，要一个大夫，让我好生养伤，吃穿住上面，不得亏待我分毫。我会每隔十天，同你说一件关于香姨娘的秘密作为交换。”
    檀悦的手指在袖中轻轻摩挲着，半晌，才轻轻颔首：“行，我都答应你。你最好不要跟我玩花样，也死了玩花样的心思，不然，我会让你过得比现在痛苦十倍百倍。”
    “现在，我要听见你的第一件秘密。”
    小雅咬了咬牙，似是在思量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去年，孟姨娘有孕，四个月之时流产，是香姨娘下的手。”
    “孟姨娘自知有孕之后，在吃穿住行上都十分谨慎，只是却不知，香姨娘让人在她的院子里种了几株花，那些花本身倒是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香姨娘在花盆中动了手脚，在花下面埋了一些会使人流产的药物。”
    檀悦微微眯了眯眼，嘴角一勾，扬起了一抹笑来：“极好，我会派人尽快给你安排一个院子，将你送出府，在此之前，就得要委屈你先在我这里呆上一两日了。”
    将小雅妥善藏好，檀悦才将狐生唤了进来，随后扔给了他一些金银首饰：“去，买一处隐蔽一些的院子，在寻个大夫，想法子将这丫鬟送出去。”
    狐生接过银子，笑得眉眼弯弯：“没问题。”
    檀悦转身回了屋，在榻上坐了下来，心中暗自思量着，既然知晓了这么一桩秘密，自然要好生利用好的。
    吃了午饭，檀悦并未回屋修炼，反倒是去了后花园。
    府中妻妾整日呆在檀府，无所事事，经常会结伴在后花园中赏赏花说说话，此前檀悦也在后花园中碰到过几次，倒也不妨去碰碰运气。
    在后花园中转悠了一会儿，倒是果真瞧见了几位姨娘走了过来。
    “天气越来越热了，今年府中的夏裙倒是没什么特色，我此前看见香姨娘穿了一件，也不知是什么布料的，看起来十分轻薄飘逸，倒是好看得紧。”
    “香姨娘穿的，自然是最好的，咱们可没有这个福分。”
    檀悦听着几人闲话，转过了头，望了过去。
    几位姨娘见着檀悦，也不再说话，连忙上前同檀悦见了礼。
    檀悦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微微勾了勾嘴角：“倒是巧，竟然遇见了几位姨娘。”
    说话间，目光就落在了孟姨娘的怀中。
    “孟姨娘抱着的，是姨娘养的猫吗？”
    孟姨娘笑了笑：“是啊，整日无所事事的，就养了只猫儿陪妾身玩儿。”
    “这猫倒是漂亮，我可以抱一抱吗？”
    孟姨娘连忙将猫递了过来：“大小姐喜欢，随便抱就是，这猫倒也还乖巧，不怎么认生。”
    檀悦接了过来，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猫的身子，那猫果真乖乖巧巧地地蜷缩着，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
    檀悦笑了起来：“对了，我听闻孟姨娘的针线活做得最好。后日就是小妹的满月之日了，我想给小妹做一件衣裳，想要问问孟姨娘那里可有什么吉祥些的花样？”
    “倒是有几个。”孟姨娘思索了片刻：“大小姐若是急着要，我便带大小姐回院子去取吧。”
    “那敢情好，如此，就多谢孟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