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候区找了嘴后排的两个空座,让人趴在肩膀上再睡会,他帮忙盯着屏幕。
周围传来各种患者的谈话,关于找不到地方了、找不到人了、找不到缴费处……声音跟着人流一条条如弹幕般飘过。
既嘈杂又喧嚣。
江困想起来上回边璟滥用职权给她开得外挂,又看抬眼看了看许恣,莫名其妙地更喜欢两个人坐在一起,看着人来人往和滚动的字幕。
好像这样就踏实了,好像这样更温馨一些。
头痛欲裂,她睡不太着,想让许恣帮她去买瓶水喝。
许恣拿手机看着邮件,闻言从眼尾扫了她一眼,问,“我什么好处?”
“……”
就买个水还要什么好处。
江困怔怔地看他:“你想要什么?”
许恣貌似等得就是这句,把身体微微向前倾了过去。
他今天穿了件大领口的卫衣,上面挂了几个黑白色的logo,半条锁骨展露在了江困面前。
江困微怔:“你干什么?”
许恣指了指昨晚那个地方,坦然道:“再来一口。”
“……”
来你个。
锤子。
江困脸拉了下来,她不懂自己这人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什么场合,当着这么多人面……
她点了点头。
然后勾下口罩,凑了上。
可惜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下一刻,许恣吃痛:“嘶——”
江困整张脸埋在许恣颈上。
在外人看来,两个人的姿势就像是在最后一排说悄悄话。许恣还一点儿没有躲开的意思,最后给自己疼笑了,“你咬够了没?”
江困唔囔:“没。”
“……”
许恣轻轻地推了推她的头,“那换一边行?”
“不行。”江困说,“没劲儿了。”
“……”
不知道咬了多久,江困貌似只是懒得动,保持在这个位置,直到下巴都僵了才抬收牙。
低头一看,许恣颈上被拓了一排整齐的印,其中还有几个稍微有冒血的意思。
“……”
江困眨了眨眼,今天才知道自己牙能这么锋利。她脸更红了,撑着膝盖看自己的杰作,问了好几遍疼么。
许恣只是活动了一下肩膀,骂了句白眼狼。就让江困自己在这等着,他先去给买水。
谁想人一走播报的声音就跟着响起。
“25号,江困。”
“请到三号就诊室就诊。”
江困盯着许恣走远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等他,过会儿还是自己走了进去。
想着一会儿他回来,应该也知道怎么回事儿。
医院里的大夫各有各的个性,一般都是手上看一个,那边叫一个在门外等着。
只不过这个大夫个性更强,江困到门口的时候还剩下三五个。
她看着前面那些人好像都比她病重,甚者还有老人和孕妇,连坐着都觉得不好意思,只好靠着对面一个诊室的墙。
江困无聊地翻着病例,手指磨蹭着许恣写她名字痕迹。口罩里空气有些闷,她往下拽了拽,小口小口的呼吸着。
没察觉到前面有一个人从她身边擦过,又折返。
头顶上的光被遮了上,阴影直接扣在了病例的白纸黑字。
在江困抬头的同时。
“Sleepy?”
生病了脑子不转个,这个称呼又隐退了好久,导致江困抬头注视着那个人有些陌生。
那人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唐突,把口罩摘了下来,露出来了鼻子旁边一颗很小的褐痣,“不记得我了吗?”
“……”
江困迟钝了几秒,难以置信地回应,“Nine?”
“嗯!”
小九眼睛里顿时窜上了一层光亮,“谢天谢地,你还记得我……你怎么来安绥了?”
“我……来这边上学。”江困回答。
面前的少年渐渐和记忆里的人重合上来。
小九本就长得清秀,又进了战队收拾收拾头发,弄成稍微浅色的棕调,跟瞳色一致,衬得整个人比以往见过的更加成熟和舒服。
他个子高,江困得抬头才能跟他对话。
“你,你现在过得还好么……”小九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江困,嘴角不禁咧着,“我,我我我我我有点,太激动了……Sleepy,本来光耀二周年庆后,我以为离下次见面不远了,结果没想到,我再也联系不到你了。”
“……”
“你真的学习去了吗?”
江困点了点头:“嗯,在安大。”
“我去那可是,挺那个,牛逼的,”小九兴奋到语无伦次,“这习可算是被你学明白了。”
“……”
江困差点被呛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骂我。”
“我哪儿敢啊。”
沉默来的很是突然。
两人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江困再次看到Nine挺意外的,忍不住怀念起曾经一起打游戏的日子。
一晃过去太久了,好像一起骂对面脑血栓还是上辈子的事。
“你呢?”江困问,“现在怎么样?”
小九扬唇一笑,“我签WM了,现在叫‘小九’,不叫Nine了。”
江困学舌:“哇,那你也挺那个牛逼的。”
说完又朦朦胧胧,觉得“小九”这个名字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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