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侍女和家丁极少,她在这里逛了许久都不曾见着一个,这倒是与那时不同了。
祝暄这般想着,抬眼便见院子门口写着“罄枫楼”三个大字。
原是到了谢铮远的院子。
真晦气。
她看也不多看一眼,转身就要走,却险些撞在某人身上——
“看来将这里建的一模一样还是有好处的。”谢峥远语气里带着欣慰的笑。
祝暄并不理他这茬,依旧冷言冷语,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看来侯爷是与公主谈完了,那我便告辞了。”
她正欲从他旁边错身而过,却被扯住了手腕。
“放手。”祝暄奋力挣脱。丽嘉
好在那人也并没有用多大力气牵制她,只将一个盒子塞到了她怀里。
“这东西早该还你了,不过一直耽搁着。如今还给你,我就站在这里,一并听你的处置。”
祝暄皱眉:“什么?”
她打开盒子,只见一片她再熟悉不过的花纹出现在眼前。
那是她的匕首。
上一世刺在了谢峥远心口的那把匕首。
第22章 . 退婚(上) 不满意。
“方才姐姐是去哪儿了?”
一出侯府大门, 福安便急着挽住祝暄的手问道。
想起方才那一遭,祝暄不由顿了一下。
“没去哪儿,就是走错了路。”她低声说着送福安到马车旁,“已经这会儿, 我便不多留你了。不然圣上与皇后娘娘见公主许久不归该担心了。”
“好吧。”小公主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却迟迟不肯坐进去, 犹豫半晌还是回过头来看祝暄。
“暄姐姐, 我日后……可还能再去府上找你么?”
祝暄淡淡笑着:“这是自然,将军府随时欢迎公主殿下。”
听得她这话是并不因之前的事恼她, 福安心中也总算踏实下来:“好!那我走啦!”
“恭送殿下。”
眼瞧着宫里的马车愈行愈远,祝暄正欲离开,便见侯府里有人快步出来。
“祝小娘子请留步。”来的正是无名。
祝暄皱眉, 并不说话,只等着来人的下文。
无名倒也十分识趣地将两包东西拿出来递给茗喜。
“祝小娘子,侯爷说方才冲撞了小娘子,心中有愧,让属下将这东西给您,就当是赔罪了。”
心中有愧?可笑。
茗喜正欲接过来,就听主子冷声道:“不必了。”
小丫头慌忙将手收回来揣进袖里, 板着脸色去看无名。
“侯爷料到小娘子不会收,故而让属下带话给您。侯爷两日后会亲自登门拜访,届时会将话同小娘子说清楚。小娘子想知道的任何事情侯爷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无名恭敬地说完, 又不急不缓地补充了一句:“包括当年祝老将军的事。”
“?”祝暄拒绝的话哽在喉中。
有关父亲的事?谢峥远如何知道她在查父亲的事?
难不成那些事与他有关?
斟酌再三, 她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只默了一会儿,便叫了茗喜回府。
无名躬身相送:“小娘子慢走。”
马车已送福安回宫,祝暄既不肯坐侯府的车, 又不愿让人回府赶了车来。
眼下主仆二人只在街上走着,与周遭热闹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茗喜见主子忧心忡忡,不由快走一步:“姑娘许久不曾出来逛玩了,不如借着今日多逛一逛?”
“不了。”祝暄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福安在的这两日我都不曾练剑,更何况书房还有账本等着我批。”
她这几日都是浑浑噩噩过来的,每晚都难以安睡,合上眼就全是上辈子跟谢峥远的点点滴滴。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并没有想起这一切!可她却也不愿自己被蒙在鼓里重蹈覆辙。
而她所有的不安都源自谢峥远,偏偏眼下这人手里又握着她最想知道的事!
越想越气,祝暄猛地停了脚步。
跟在后面的茗喜没来得及反应,险些撞在主子身上:“姑、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妥?”
祝暄沉着脸色没说话,只站在原处思量着。
“茗喜,我要进宫面圣。现在。”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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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圣上此刻正与诸位大人商议要事,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内侍是个眼生又年纪小的,这会儿有些为难。
祝暄倒也不急,只稳妥地站在那儿:“内侍大人不必为难,我只在这儿候着,今日能见着圣上便好。”
那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这将军府的祝小娘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十分受圣上疼爱不说,如今还将要嫁给平远侯,小两口都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自然苛待不得也忤逆不得。
他们几个尽管守在门口,跟祝暄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
这几个额头都冒了汗,才听得书房里总算有了动静。
“北境离上京只有两座城池相护,这会儿不去镇压,再晚就来不及了,这道理你如何不懂?”
“可如今除了平远侯,还有谁能镇压北境的叛乱?偏偏他如今伤势未愈啊。”
“我大魏泱泱大国,只有他一个武将不成?此事拖不得,还请圣上决断!”
……
祝暄跟着听了一耳朵,大概了解了些内容,面色却并无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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