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根觉罗氏希冀的看向了大格格,大格格却冷淡的转过了头,好像这个流掉的孩子将她所有的柔情和希冀全部带走了。
伊尔根觉罗氏满目失望。
明嫣淡淡道:“您也是女子,这种事情对女子何等伤害,会叫人何等伤心绝望定然比大格格心中明白,她现下伤了身子,心中万念俱灰,太太和莫洛若是还不能将人照看好,这事情连我回去也不好向王爷交代,或者王爷向来护短,一怒之下将大格格接回家中,到时候宫中问责起来,太太可担当的起?莫洛往后可还有前程?”
伊尔根觉罗氏是真的吓着了。
好像明嫣说的这些话下一秒就会应验,莫洛真的会前程尽毁。
她慌张失措的道:“您可千万在王爷跟前美言两句,我们一定一心一意的照看大格格,不敢有丝毫懈怠。”
从前总是端庄自持的婆婆原来也有这样惊慌害怕的时候。
大格格莫名觉得解气。
明嫣淡淡道:“行了,太太自去忙吧,我跟大格格再说几句话。”
丫头扶起了伊尔根觉罗氏,跌跌撞撞的出了屋子。
明嫣转头看向了大格格,满目的怜惜:“你放心先养好身子,千万别叫自己吃亏,若有什么事就叫人来府上传话,我也不好多待,到明日再来看你。”
大格格握紧了明嫣的手:“我额涅怎么样?”
明嫣叹息着道:“福晋要强,硬撑着在太后的丧葬上奔波了一个月,回来就生病了,这是个慢功夫,总要慢慢的养着,不过你也别担心,等你好了,再来看望福晋。”
大格格忍不住道:“那我呢?”
明嫣轻拍了拍大格格的手:“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万事都有王府替你撑着,可到底能不能过的好,到底还要你自己想明白。”
伊尔根觉罗氏等在廊下,见明嫣要走,陪着一脸小心和巴结送了出去。
丫头在大格格身边赞叹:“亏得是明侧福晋来了,叫这里的人也瞧一瞧咱们王府的气派和风度,从前总说太太怎样怎样,这样一把年纪了,放在咱们明侧福晋身边什么也不算。”
大格格疲惫的躺了下去。
一样的年纪,明嫣就这样通透明白,做事情张弛有度,三言两语的就把这一家子人压在了脚下。
就像丫头说的,这才是王府的风采,是她的脸面。
比她看的要明白要长远,难怪能走到这一步。
那她自己呢?
明嫣走的时候伊尔根觉罗氏千万留着用饭,明嫣并没有吃,没道理这个时候跟这家子人坐在一起把酒言欢,或者她拿着架子训斥,这种事情也不该她来做。
她回了家里,先去了正院看了看福晋。
转身苏培盛就追了过来,陪着笑脸道:‘王爷在灵犀院等着您过去用饭。’
待得回了屋子里头,三格格和弘历都迎了出来,叽叽喳喳的跟明嫣分享自己的孵蛋心得,桌几上的锅子突突的冒着热气。
胤禛过来替明嫣解了身上的大氅,催促着她换了衣裳松快松快。
明嫣一面向里走一面低声跟胤禛道:‘我去看了,大格格精神还好就是伤心,莫洛一家子也不敢慢待了大格格,我跟大格格说,先养好身子再说……’
她的事情很多,但她不管在做哪件事情的时候都有种舒缓又别致的韵律,叫她显得优雅又得体。
她也不过跟大格格一般的年纪,不但自己过的舒适,连身边的人也一并照应的周到。
可大格格,从成亲开始到现在,自己跟莫洛之间的所有事情没有一件能处理妥当,几乎每次都要他出面。
他心疼女儿,可也气她的不自理。
一个人最终能过成什么样子一多半是她自己决定的。
当初就不应该叫大格格低嫁。
他给她里了里鬓边的碎发道:“换了衣裳先吃饭。”
忙碌了一整天了,没有一点清闲的时候。
一家子坐在一起吃完了饭,明嫣笑盈盈问弘历学堂里的事情,弘历趴在明嫣的怀里,细细描述:“早起一进去先生就先叫我们背书,早膳的时候皇玛法把我叫过去背书,背完了就带着我一起用了早膳,那个鸡油卷做的可真好吃。”
三格格嗤嗤的笑起来。
明嫣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大脑袋。
明明人人都说弘历是个神童,可她却只觉得儿子是个吃货,不管什么事情都会牵扯到吃上。
一整日多半的时间都是跟着皇上的。
胤禛眼里含着浓烈的欢喜和高兴摸了摸儿子的小光头。
明嫣转头问胤禛:“三阿哥吃过呢?”
“叫他先吃了去睡了。”
说着看了弘历一眼,父子两个都保持了沉默。
今儿去学堂弘时睡的醒不来,先生还给请了太医,后来才说是没睡好,夜里要读书,连皇上也惊动了,还专门跟胤禛叮嘱了几句:“孩子还小,也不是人人都是弘历,该睡的时候也要睡。”
叫那几个兄弟明里暗里笑话他人心不足。
还是弘历人小描补道:“三哥是自己太刻苦了,我也要向三哥学习。”
这才叫大家闭上了嘴,连弘时最后也得了一个赞扬。
胤禛又补充道:“他也过了七岁了,开春了叫前头收拾个院子出来,往后他就住在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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