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口答应,自要来福晋这里替她说一句。
福晋的心思都在蕙宁的婚事身上, 听得胤禛这样说, 实在觉得不过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 随口答应道:“她向来会做点心,早早备几分点心送去宫中就很不错。”
胤禛微微颔首。
烛火跳跃他人也站了起来:“我去雅柔那里了,福晋也早些安置吧。”
灯火的阴影处福晋的眼眸冷了下来, 淡淡的道:“王爷慢走。”并没有起身。
下人们取下灯罩换了蜡烛,福晋闭目躺在凉椅上,宝娟低低的道:“您何必给明格格分派那样的差事?”
“叫王爷高兴且不伤着利益的事情举手之劳而已,只是王爷如今对这个雅侧福晋,实在是叫人捉摸不透。”
宝娟劝解道:“她不过一个侧福晋,家世也比不上您,且没有子嗣,成不了气候的。”
正因为此,如今的一切才叫她觉得可怕。
雅柔的宜芸馆内灯火通明,大理石桌面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厨房呈上来的各色菜肴,精巧繁复,外围一圈繁花点缀,香味浓郁,奢靡又富贵。
她穿着轻薄的纱衫,妆容也格外的妩媚浓艳,举手投足间就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和令人遐想的曲线。
然而对面的男子目光幽深,冷峻的眉眼像是大理石雕刻的石像,似乎与凡夫俗子的悲喜并不相通。
她原本该有的似是掌握了人间生死的自信和从容在这样的人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起来,眼眸不自觉的露出了微微的讨好。
胤禛莫名的就想到了明嫣。
穿着规规矩矩的夏衫,坐在孩子的身边摇着扇子,他走过去的时候她总是小鹿般的惊慌失措,总是怕他这样怕他那样。
他在她的面前不由自主的卸掉了所有的伪装只是一个没有自制力的普通男子。
然而别的人面前。
费尽心思的卖弄风情于他而言与这一旁站着的低眉顺目的仆从并无二样。
他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挑起了雅柔的下巴,她涂脂抹粉的面庞上飘起了两片红晕,娇滴滴的道:‘王爷……’
他勾唇浅笑,似是蛊惑般,低沉道:“你可还有什么事要同我说?”他说着将人揽在了怀里,亲密无间。
雅柔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她攀着他的脖子撒娇道:“那你心中可是只有我一人?”
“自然。”
她笑的娇美动人娇滴滴的在他耳畔低语:“太子被皇上逼迫走投无路,有意谋反,明年三月皇上即会废太子。”
这样举国震动牵连甚广的大事就这样在一个女子的口中儿戏般的说了出来。
他闭了闭眼,似是也并没有因此而生出什么波澜,摩挲着她白玉的耳垂道:“那蕙宁会嫁给莫洛吗?”
雅柔抿嘴直笑:“您真是个好阿玛,叫大格格放心嫁吧,她会过的和谐美满,儿孙满堂的!”
明嫣刚哄着弘历睡下,小家伙还抓着亲额涅的袖子不愿意松开,明嫣只能歪在他的身边跟含玉说话。
“福晋叫人传了话,说您若是要送,就备些点心,叫奴婢说,您何必非要做什么点心,这样热的天气,厨房可不是个好去处。”
这可是她费心费力求来的差事。
有何等作用等进了宫自会见分晓。
她抬眸道:“王爷在宜芸馆?”
“从福晋那里过去的,听那边的人说,王爷听了雅侧福晋的话,已经准了大格格的婚事,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操办起来了。”
雅柔传什么不好,偏偏要传这样的话。
大格格是福晋的死穴,若是这婚事些微有些差错,那福晋定会叫雅柔碎尸万段。
现如今很多事情早就发生了变化,跟书中所写已经大不相同。
为了一点该死的胜负欲,将自己至于此等危险的境地,真不知该说雅柔是勇士还是鲁莽。
事情正按照她的计划进行,这些日子胤禛要捧着雅柔,她可算是能过些松快的日子了。
她起了身,赤脚踩在竹地板上,冰冰凉凉的舒适,取了笔墨纸砚下来,将自己所知的一些糕点一样样的列举出来。
她的字俊秀好看,画的画便是简简单单的几笔,因为曾经受过西洋画的熏陶也显得惟妙惟肖。
就像是从前在闺阁中的悠闲时光又回来了,她的眉梢眼角都是轻快和欢畅。
有人在背后一把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明嫣吓的差点大叫起来:“来人!”
胤禛被她机敏的样子逗的大笑起来,把人打横抱在怀里:“怎么光着脚?”
明嫣瞪大了眼,眼底里波光凌凌清澈漂亮,满满的都是惊讶:“你,你…..”
身边有一个预知未来的女人,胤禛怎么舍得丢下来找她?
她的笔跌在了宣纸上,落下了浓重的一笔。
她挣扎着要下去,雪白的里衣立刻松散开来,露出了里头的风景,她连忙慌手慌脚的去掩,他的手却已经探了进去,咬着她的耳垂,低低的撒娇一样道:“爷想你了….”
他的身上还带着些酒气,显见是有些微醉了。
“你不知道,那些人叫人多恶心…..”
那些人是谁?朝堂上的对手还是后宅中的女眷?
她奋力挣扎着维持着最后的领地。
雪白的衣裳跌在了竹青色的地板上,像是绿林里开了一朵雪白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