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正困于闹鬼撞邪的传闻里,当下势必对能解决问题的人态度友好。
奉衍一路走来,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哪怕不知《瓦全》剧组的遭遇,也能推测出了七八成实情。
摄影棚内的拍摄结束不久。
阳然正在指挥收拾道具,而这个点来找贺导刚刚好。
今夜,休息座上还多了一个人。
贝鑫没有留在酒店内休息。第一次投资电影,人都到了影视城还没别的要务,那也该敬业地视察拍摄过程。不得不承认冬夜的风吹得人鼻头发冷,却还要维持住是总裁就必须毫不在意的面色。
“奉先生?”
贝鑫正想着拍摄终于结束可以回酒店,就看到有熟悉的身影走来。
与港城酒会上见面不同,今天奉衍没有西装革履,而是穿着普通的冬季运动服。明明是平平无奇的衣服,却遮掩不住一个人清冽气质。
这一刻,贝鑫的关注点有些歪,忽生一股羡慕。
奉衍穿得轻便,但他好像丝毫不觉得冷。再看同来的过云从也是精神奕奕,完全没有被严寒侵扰。
为什么呢?
下意识对比了自己与两人的衣服价格,再精致高定的衣着又如何,对于刺骨冬风也是扛不住。是不是欺负他是港城来的,生来就不具备这种御寒本领?
贝鑫面上毫不改色,维持住了商业性客套。“港城一别,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新年好。”
奉衍简单寒暄,不戳破看透了贝鑫奇奇怪怪的打量。“看来是你投资的《瓦全》,提前祝票房大卖。”
两人认识?
过云从没觉得奇怪,猜测奉衍应该在港城搞过一些投资认识了贝鑫。认识也好,说起剧组的怪事也就方便不少。
在贝鑫的提议下,众人没有留在摄影棚内谈事,先一起回了附近的酒店。
影视城的住宿点不多,都集中在同一区域内,几人订的都是设施最好的酒店。
话是如此,贝鑫认为所谓的环境好只是勉勉强强干净,根本达不到他认为舒适的范畴,更不提与豪华不沾边。
很遗憾,同处一室的其他人没有共情贝鑫,没闲情关注住宿条件,注意点都在影视城内的可疑分子上。
过云从简述奉衍的来意,隐去他为寻找记忆中老道士的前因,只提事情的起源是群演们遇上的招鬼打门表演。
“剧组里龚妙见过鬼火,昔年彩门的戏法表演就涉及火焰术,而今夜在廖宅取景地发现了点燃红磷的可疑人士。这背后的可疑分子很能是同一个人,不如合作一起把人找出来。贺导,你说呢?”
贺広哪怕只看在奉衍与贝鑫认识的份上,也不可能拒绝合作。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也别想着剧组撞邪传出去不好听。亏得内地尚无成规模狗仔,不必担忧搞出惊悚新闻。也能考虑起反向宣传了。《瓦全》是灵异片,用的演员全都不是大牌,现在借此炒作一波也行。
前提是不能真的出事。
“合作好,人多力量大。”
贺広坚定表明态度,但问题在于要怎么找制那个造混乱的人。他满怀希望地看向过云从,“还有更多的线索吗?”
过云从的确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瓦全》剧组接二连三闹出怪事,但没有留下丝毫邪祟作乱的痕迹;仿古荒凉宅院在瞬间爆发凶气,事后也没有找到一丝残存气息,同时也没有发现招鬼大门表演有残留阴气。
由此推测,影视城内或存在一个人,有办法操控凶邪气息不外露。
“下午去渔港村,那个卖给剧组猪头的村子有人失踪了。”
过云从点出一条隐线,“昨天除夕,以此为界限,失踪的贾老板去年是本命年。他有系红皮带的习惯。再看剧组闹出的怪事,红盖头失踪、大红色唇膏似沾染不知名血迹,这些事都与红色相关。”
那又怎么样?
贺広从开机仪式猪头眼睛留血泪开始琢磨起来,被自己的联想力惊出一身冷汗。他脱口而出:“猪头留血,也是见红。红色,难道意味着血染剧组?”
“呸呸呸!”
贺広皱眉,虚打了自己一嘴巴。“瞧我,怎么可以往这种方向想。”
找补的话说得迟了,房内气氛有点凝固。
洪副导瞪了眼贺広,这人不是挺迷信的,不该嘴快的时候怎么那么快。
贝鑫闻言蹙眉,而阳然不安地看向过云从。
剥卦!
阳然想到上午来的路上,她占出了一卦。
当时,过云从没细说,只给出了大致解释。
那一卦预示着大凶之兆。剥卦,五阴在下,一阳于上,是阴盛到了顶点。形如山崩万石剥落,会有动荡不幸发生。
造成这一切的是小人暗中挑事,可想处置他不容易。因为他积攒的运势到了一个峰值,相对来说,主人一方处于了弱势。
此时易静不易动,也就是说剧组暂停拍摄是最好的,但不到万不得已贺広不可能同意。
阳然将剥卦与事涉红色的隐线联系起来,贺导脱口而出的联想未必是夸张。
贝鑫的酒店套房客厅内坐着六个人,四人的脸色已经不太好。
奉衍依旧神色淡然,他接下来的话却令人更为不安。
“昨天爆竹鞭炮留下了一地的红纸屑,春节更是随处可以见到红色。可疑人士对红色有某种偏好执念的话,近期他的精神状态恐怕会受到极大影响,或是会搞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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