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蛇门是徒留其名的幽灵门。
如今,测字卦象显示保罗身中的蛇煞与蛇门相关,但要确定幽灵门所在的具体方位无疑有难度。传世的地图没有相关标注,文字记载又稀少,只能做大致根据风水位推断是在苏州南边。
过云从一目十行地看着资料,时间一点点过去。
时钟不知不觉指向10:45,经过两小时高效查阅后,她眼前忽然一亮。
根据这本还没正式出版的地方志记载,四十年代初期,岛国侵占苏城租界内曾经挖出过一块蛇门碑。时逢乱世,石碑没能被保留下来。
后来,华国成立不久又挖出过另一块蛇门石碑。遗憾的是,那块文物石碑没能被妥当保存,不知道被谁取走了,再也没有下文。
“虽然石碑不见了,但第二次的发掘地点相对具体。”
过云从在随身携带的苏城地图上画了一个圈,“你看,它在城墙南侧,附近多有墓地,最著名的是孙策的墓。”
有古墓代表什么?
汤文哲即便不懂玄学原理,也能联想到墓群会滋生阴煞。“还真就对上了!不过,我这边没发现更多情况,没有找到灵异现象的记录。”
以前没有发生异常,不等于现在没有异常。
过云从回忆着原身对苏城的记忆,那个区域直至八十年代初期都是农田以及渔民的住处。但近期有新的城市规划,将要新建住宅与商场。
她查着地图上标注的公交线路,“去实地勘察,从研究所出发换乘一辆公交可以到。”
两人以正常音调说话,没有避着另一边的奉衍,在安静的资料库中他不难听清对话。
奉衍原本对于两人的对话毫无兴趣,但听汤文哲提及灵异现象,他的手指微微一顿。
过云从眼角余光似捕捉到奉衍瞬间的微动作变化,但再看他还是八风不动地照旧翻阅着旧书。
汤文哲看了眼手表,预计十二点前能把剩余资料都读完,比预计岂止快了十倍,这要归功于奉衍随手写下的参考书目。
“奉先生,多亏有你帮助让我们节约了时间,不如一起吃午饭?你对这里熟悉,推荐个饭店吧?”
汤文哲就是要请客。他托人联系上奉衍帮忙,不会叫人做白工。哪怕只是带着进入资料库,也是要给些回礼的。
奉衍身上没有烟草味很可能不吸烟,那么送烟不太合适,至少要请一顿饭。有点吃不准这人是否答应,谁让他看起来性情冷淡。
“不用破费。”
奉衍却没有一口回绝,“就近去隔壁马路的汤面馆,那里的面条就行了。”
一碗面条的回礼,是不是太便宜了?
汤文哲有心请顿贵的,但看奉衍不是假客气,让人无从劝起。考虑到下午还要去蛇门旧地勘察,的确没有多少空闲时间。
“好,今天先去汤面馆,等下次你来沪城再吃顿好的。要是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别客气,也尽管提。”
汤文哲不是说说而已,但他没想到奉衍居然立刻回应。
“刚刚听了几句,你们要去找蛇门旧址。”
奉衍看上去并不急切,只表露出一分好奇。“我对民俗旧事比较感兴趣,下午方便加我一个吗?”
汤文哲一愣,原来奉衍并非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
转念一想也不奇怪,他来研究所做项目查文献,还能清楚记得城门相关资料的对应位置,对民俗有兴趣很正常。
当下,汤文哲没有一口答应,他清楚此行的主导权在谁手里,向过云从投去询问的眼神。
“当然可以,午饭后一起去。”
过云从爽快答应,暗道之前果然不是错觉。最初听到蛇门,奉衍没有特别关心,他在意的是由旧事引发的异常现象,那是因为简单的好奇吗?
过云从终于认真看向奉衍。
这人的天庭饱满,伏犀鼻显贵,目光清正而沉稳,标准的才华横溢、平步青云好面相。
然而,凡事最怕但是。
绝大多人无法直接看见气运,比如印堂发黑的黑是真有乌云罩顶,只有很少术士能犹如实质地观测那种厄运。
眼下,一个瞬间在奉衍身上发现了一丝异样,他面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雾气。非黑非白,吉凶难测,又极快地消失不见。
有古怪。
过云从进入玄门从没见过类似面相,她却没有深究的打算,一眼过后又心无旁骛地拿起面前的考古报告继续认真翻阅。
世上的秘密不计其数,不是每一件事都要立刻马上亟不可待地弄清楚,只要奉衍不妨碍下午的蛇门旧址勘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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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
在汤面馆吃了实惠又美味的汤面后,三人乘坐公交车抵达文献提到的蛇门石碑挖掘范围。
“这里挺乱的。”
汤文哲踢开碎石子,抬头就见一片连着一片的施工工地。有的是扩建厂房,有的是新建马路。
根据记载,这一带的老城墙前些年旧被拆了,当时没有保护文物的意识。
现在到处都是尘土飞扬,机械轰鸣声,根本找不到任何旧时蛇门的影子,也一下子瞧不出有阴煞相关问题。
过云从辨析着此处气息分布,无疑掘土挖地成了杂乱之气,乍一看没有凶险之象。她冷不丁说,“汤老师,想一想保罗先生,你凭直觉报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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