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昀思连忙掏出锁打开二层的门,第一个往下跳,顿时水花四溅,湖水漫过他的胸膛。“夫人们,快跳下来!外头有船!”
元氏哀嚎:“我……我不会水性!”
严青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怒道:“想死你就自己爬上去死!”然后一把推开元氏,带着马氏跳入二层。
因为几人的挣扎,一些箱子滑入二层,漂浮在水面上,刮破了严青等人的脸。
“顾不得那么多人,胡久林怕是死多生少,元氏和他还能做一对黄泉鸳鸯!”有了这两人做垫背的,他们逃跑的时间也能拉长些!
几人好不容易打开二层的门,如愿以偿地看到船的腹部。吴昀思又把门从外面反锁上,免得追兵截住他们。为了安抚几位大人,吴昀思道:“地下一层藏着我的死士,七十人,应付酒楼里的敌人应当足够。此外我还有三千人马驻守在附近,只要我们能逃走,一切都有可能。”
说着,吴昀思取下头上的发簪,那发簪,竟是信号弹做的。
信号弹响,众人的希望又回来了。
天色黑漆漆的,水面上一点灯火也没有。除了马氏咳水的声音,水面竟出奇的安静。
平时妙香楼的花船都会燃着灯火,是今日风大,吹熄了?吴昀思心里一个咯噔。
他的人手就驻扎在临海码头附近,怎么到现在还没见人来营救?
吴昀思有些慌张,只好对船上喊:
“喂!阿福!抛绳子下来!”
这是他们惯例的环节。把货运到船底下之后,水手们不走临海酒楼上去,而是顺着绳子爬上花船的尾部,做到不会被人发现。接应的人都是李幸儿手底下的心腹,他们合作了多年,从未出过什么纰漏。
等不到他的人来救,他就自救!
“阿福?”
迟迟无人回答,吴昀思心底的恐惧愈发明显。
甲板上走出一个人,夜色深深,吴昀思只能看出那是一个人影。
“我不叫阿福,你可以唤我的名字,江域。要绳子是吗?给你。”
江域!马氏直接昏倒过去。严青托着马氏的身子,自己却也有些站不稳了。
临河刺史看到浮在水面上的绳子,下意识地去寻求吴昀思的目光。前有狼后有虎,他们被包围了!
忽然,临河刺史脑袋一矮,人在水面上消失,这是要企图游出生天!可是滢湖这么大,怕是还没靠岸,人就淹死了。
吴昀思面如屎色,前进是个死,后退也是死,淹死还是死。但是,若他“淹死”,或许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吴昀思忽然动了潜水的心思。
“你那三四千人,还能敌过太子爷两万兵马?真是不自量力。不过,太子爷说了,乖乖束手就擒,还能等到秋后问斩。若敢逃,就地处死。”
江域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吴昀思没见过此人,临死前他很想看清江域的面目,毁了他的好事,杀了他的手下,他做鬼也不会放过江域和太子!
江域像是听见他的心声一般,忽然点了火,照亮了她的脸。
竟是个女人!
太子是什么货色,竟跟这些女人为伍!吴昀思死到临头了,心理还是硬朗。
江域在几人惊恐的目光中,以火折子点燃了芯子。
绑在石头上的火药芯子。
芯子点燃,迅速收紧靠近火药。
江域脸上挂着不真实的笑,松手,火药沉入水中。
“嘭!”
水底一瞬光亮,水花四溅,水面冒起白烟。
吓昏过去的马氏竟惊醒过来,看到水面的血色,这一次,她是真的昏厥了。
“别磨蹭了,让太子爷久等,可不是件好事。自己爬上来。”
酒楼里刀光剑影,酒楼外却仍是一派和气。
宋玉则带着宋珩追到临海酒楼,只为追回林瑜送出去的东西。京城的事情已然平息,他也打算在宋家庄养老了,还痴痴地往国外送什么东西?自然是要追回来的。幸而酒楼的看守还记得他,他没有手书,看守连拦都没拦就让他进去。
宋玉则被酒楼里剑拔弩张的景象吓了一跳,“林瑜,你这是做什么?”再定睛一看,“胡久林?!元氏!”
胡久林看着他,竟张狂地低笑起来,那笑声中,似有哀恨,有同情,还有一种几近癫狂的欢迎。
欢迎你啊,欢迎你和我们一起死。
宋玉则下意识地问旁边的儿子:“珩儿……这是什么情况?”
“爹,你贪污受贿,叛国通敌,逍遥了这么多年,该接受惩罚了。”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宋玉则仿佛一时间不认识自己的儿子,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慢慢升起。
林瑜忽然伸手抚上脸鬓,撕下一块人皮来。“孤要多谢宋大人给的名单,这次下江南,孤一个也没错漏。”
无人推他,他却忽然跌倒在地,失魂一般地喃喃:“你没失踪……你到底骗了多少人……”
他身后的小厮也以同样的动作,换了一张脸。
“黄、黄盛然??”
第182章 “我在,我来。”……
这一折腾, 就到了天亮。
苍术虚脱地跪坐在榻边,算起来,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 同样折腾的还有小绿蛇。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小绿蛇在短时间内多次吸入毒素,通身的绿色变得有些发黄。这是小绿状态不好的表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