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蕴娇忽然为自己汗颜,她的金手指都是从系统里拿的,从没想过自己研究某个东西出来。而安伦不同,他拿到新鲜玩意儿,想的却是如何做出个一模一样的来。安伦聪颖,还有毅力,多次试验得出了道理,这是柳蕴娇如何都赶不上的。
放在现代,那可是上好的科研人员之选。
“倒也没必要买铜块,直接买市面上粗的铜丝加热拉伸便好。铜块加热太难,也不安全。”
既然安伦有心自己研究,柳蕴娇也不打算直接拿铜丝给他,只告诉安伦方法。这个时代已经有冶金的设备。
“多谢女郎,属下明白了。对了,今日属下下山,镇口处十分热闹,才知道是名满晏楚的春明班来安庄搭台子了,且那位神秘的孟大头牌会出场。属下问清楚了,春明班今日唱戏,明日还会唱。不知道女郎可喜欢听戏?”
那孟大头牌的戏腔随着角色的心境而变换,时而幽怨、时而悲壮,活脱脱就是那戏里人物似的。他下山时间不长,路过戏台子才远远的听了一会儿,饶是短短时间,他也被孟大头牌的表演所震撼。
这样难得的机会,他不想女郎错过。他留不了晏楚多久了,这些日子里,他想女郎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听说晏楚的小女儿家,都爱听戏,爱看话本子。欺霜和九离便是如此,不知女郎是否也一样?
柳蕴娇垂眸,安伦这番话让她心里酸酸胀胀的。安伦不知道,孟怀期是为了她搭台唱戏。孟怀期为了她付出良多,他或许……会期待她看他的表演?
柳蕴娇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点了头。
晚饭时,柳蕴娇仍有些心不在焉,很无力。这种无力又亏欠的感觉,就像是忽然察觉到某人的喜欢,但你没办法给他任何回应一样。
欺霜和九离只当是柳蕴娇卡文,写不出话本子,在思索呢,两人也不敢打扰。
苍术则时不时往衣袖里瞧,不知是不是最近天热了,小绿蛇也不安分起来,每天睡眠的时间越来越短,总是在他衣袖里活动,害得他一边吃饭一边还要把小绿蛇的脑袋按回去,怕吓着九离这大嗓门的女娃。
好不容易一饭结束,柳蕴娇早早地就爬了床,企图让乱七八糟的心思都在睡梦里被淡忘。
这一觉醒来,就是大天亮。
身旁的被褥整整齐齐,很显然太子爷昨晚没有回来过。
春明班开台的时辰是早上,她用了早饭便下山。想到那日晏惊寒说“内人不知见外男要有旁人在侧伺候”,这一次下山,柳蕴娇把九离欺霜苍术都带上了。
两个丫头喜上眉梢,她们俩对孟大头牌的盛名久闻于耳!
“我这辈子都没想到我能亲眼看到孟大头牌唱戏哎!多谢主儿!”九离摩拳擦掌,脚下生风,恨不能马上飞到戏台子前面。
欺霜则两眼冒着红心,“我听闻孟大头牌男生女相,长得比女人还美,真好奇他有多漂亮!”
苍术也满是期待,只是自己有预感今天不能好好唱戏,他的小绿蛇总是醒来,弄得他肘子痒。
柳蕴娇本以为自己是到得早的,到场的她傻眼了。没想到距离开台还有半个多时辰,戏台子早被人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
“张家媳妇,你家的米卖完了吗就来抢位置?这块地方可是我先看上的。”
“谁先站进来就是谁的。哎呀,刘家丫头你莫与我见外,来,我这边树荫底下分你一半,你和我站一块儿!今天总归是阴天,不晒人!米嘛,今天不卖,明天再卖!昨儿个没听成戏我已经很亏了,摆摊都没心思,今天好不容易抢到位置,说什么我都不开张了。”
“咱这位置极好,也算是沾了那些富贵人家的光。”
两人就站在贵宾席的后头,头顶恰好有一根歪脖子树,长得茂密,恰好遮荫。
“刘家丫头,你知不知道这贵宾席都坐哪些人啊?”
“我听说,有不少都是镇外人,来头不小,都是富裕地方的人家。”
柳蕴娇心中了然。
金河以外的区域运送的粮食早两天就抵达了金河,柳蕴娇有影子递来的消息,知道运粮的人多是北方的地主富豪,其中有部分是一直与金河有商业联系的。这些大家族,被春明班的班主请来看戏,并且安排了绝佳的观戏位置。
外地的地主富豪家这些年也兴听戏,尤其是他们的女眷。一听到是春明班的邀请,尤其是孟大头牌也要出场,谁不是暗暗得意,欣然接受。甚至他们之间相互比拼谁家受邀,谁家没受邀,受邀的富豪仿佛节气儿都提高了,没受邀的,自然遭到看不起。
富贵人家们先后落座,摆起架子,左右寒暄着。倒是没有谁敢摆起排场比孟怀期到得晚的。
越临近开台时间,整个场地越是人声鼎沸。
据说今日来看戏的人,比昨天多上好几倍。昨天没来看戏的,今天来了;昨天来过的,今天也来了。
谁不知道孟大头牌唱一次戏那叫一个难得啊!错过今日,这辈子或许都不再有!
第179章 隔世旧梦 丝竹声骤停,仿佛她的心跳也……
今日难得是个阴天, 云层很厚,空气中也有些湿润,只是柳蕴娇依旧带着帷帽。
齐钹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拉回了每个人的神思。紧接着堂鼓声阵阵,停歇时满场寂静,响起时人心振奋, 时刻牵动着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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