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舍不得?老天爷白给我的东西,不用白不用啊。”宋凝放声怪笑,忽然伸手摸上她的脸。
脸上红疮多么可怖,这都是为了杀掉柳蕴娇换来的代价,不仅是她的消息,还有这六十精兵。只要柳蕴娇能死在她手里,她巴不得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士兵全部化成一抔黄土!
眼底渐渐浮起恨意,不知要取悦那个男人多少次,才能获得消除红疮的机会。
不过如今留着这红疮,也有好处。
一个女人要留住男人的心,先要让他产生怜悯。
曾经的貌美如花,如今的红疮满面,太子爷不会坐视不管。
日月便是趁宋凝陷入深思的空档闪身到柳蕴娇跟前,轻声提醒:“太子妃我有办法解决这些黑衣人,但我一人之力尚且不足。请太子妃吹响玉哨,我需要其余的兄弟帮忙。”
柳蕴娇点点头,现在是片刻休战的时间,她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谁知宋凝抬起头来,暗淡的眼眸眯了眯,“对了,太子爷的玉哨给了你,对么?”
柳蕴娇震惊于宋凝突飞猛进的耳力,一个女子家,不学武术,怎会突然之间有那样通明的耳力。
她意识到这个玉哨可能会让宋凝动心,于是她毫不避讳地点点头,“是啊。”
日月几乎要绝望了。
太子妃怎能轻易把这个秘密说出口呢?这是殿下的牵挂,是殿下让危险都落在他头上而保护她!她分明只要吹响玉哨,现在的局势就能立即扭转。
柳蕴娇是想吹响玉哨,可是,她知道,现在还有三个七影在宫中,他们需要时间才能赶来。也就是说,包括日月,如今能用得上的七影,只有四个。
所以,她选择再拖延一会儿时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吹响玉哨。
“拿给我看看。”宋凝上前两步,忽然又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暴露在危险中,她又退后到屏障处了。
“等我死了,这东西也就是你的了,到那时候,你想抱着它睡觉都可以。只是现在,她是我感应太子爷的唯一信物,我当然不可以给你。”柳蕴娇说得凄然。
见宋凝要动怒,柳蕴娇又道:“这玉哨子清脆得很,我往地上一摔,它就碎了。”
说着,她取下手中的玉戒指,扬起手来。
“慢着!我不瞧了,你且将它戴上吧。”宋凝见柳蕴娇有破罐破摔的决绝,连忙安抚。
她明着安抚柳氏,动作也做的十分夸张。谁也没有瞧见,她给身边的“屏障”下令,让他们夺走玉哨。
柳蕴娇刚要把戒指戴回,忽然一道黑影迅捷如狂风袭来,卷起她的衣裳和发丝胡乱飞舞,她手指一个吃痛,惊慌发觉自己手中的玉哨不见了。
宋凝乐得捧腹大笑,柳蕴娇恨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太子爷给你最好的东西,你却守都守不住,所以你说,你到底有什么用呢?”宋凝拿着玉哨上下细看,透过阳光,她能看清玉哨里的结构。真是精妙,就算知道了其中的道理,天底下能做出这玉戒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
宋凝悠哉地把玉哨放在嘴边,吹出一道低响。
日月大口喘着气,紧绷的身子轻易让人看出他在颤动。
江域叹了口气,似乎知道日子到头了。她一直看着日月的背影,能死在一块儿,也挺好。只是对不住老东西了,她是江家唯一的血脉,却没能给老东西添几个重孙子。
柳蕴娇苦笑都笑不出来。她只求,七影认的是主人而非认戒指。
两炷香过去了大半时间。
七影,你来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吧……
宋凝得逞,笑意难消。谁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要柳氏的命,要柳氏的男人,还要柳氏的玉哨。
绝望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七影还没来,等候的空档,宋凝幽幽道:“柳氏,如今看到你眼里的恨意,我真是痛快非常。你可知道你坏了我多少好事?若不是你出尔反尔,秦璇不会背叛我,我失去了秦楼馆的助益。若不是你的合欢香,我也不会落水,自那以后夜夜出现幻觉。要是没有你,我早成事,轻尘大师也会立即助我登上太子妃之位。正是你,我不得不再另寻别的靠山,沦落成和他一般的货色,人鬼不如!脸上的红疮也好,身上心上的伤害也好,我所受的苦,是你无法理解的。不过我也不是心狠手辣的大魔头,这些苦楚我不需要你替我遭受,只要你死了,我们一笔勾销。”
好一个宋凝,把杀人都说得这样堂而皇之。柳蕴娇何时亏欠过她?可她为了洗白自己,竟把它美化成复仇,甚至宋凝才是吃亏的那一方,柳蕴娇不用受苦,只要死,她就不计较了。
可是对人之生命来说,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既然你说到红疮,我也有一个问题。曾经给我下了‘浊颜’之毒的人,是不是你?”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的脸不依旧如花似玉吗?”
柳蕴娇明白了。
看来书中的女主,从一开始就想要她死。
而原主刺杀女主,也应该是被女主反逼的。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白莲女主。
第119章 蛊杀 可他半点力气都没有,孟怀期太狠……
全京城最大最热闹的青楼, 当属秦楼馆。秦楼馆开了五十多年,里头的掌事换了三批,如云的美女来来去去不知有多少位。若说凡事都有个盛衰的过程, 那么秦楼馆便如同脱离了盛衰定律一样,五十年来,兴盛纷繁, 经久不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