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瞧着拧毛巾的主子, 脸上的不开心写得明明白白,“主子也不说是舍不得锦玉。”
“等公子回来,给你带当地特产, 如何?”
锦玉着实很懂得见好就收,马上笑得灿烂如花:“那自然是极好的,主子可不要忘记了。”
小丫头片子总是很容易满足。
今日的装束她没有假手于人,而是自己独立完成的。锦玉上看下看,哪里都挑不出错处。
“主子,您这头发一把往头上盘,没了那些打底的盘发,反而干净利落,片刻间就能束好。”
柳蕴娇满意地点头,这可是满大街最流行的盘发:高马尾。
早膳是命人送进屋里的,一碗鱼片粥,一叠点心。
“干粮和点心都备好在马车上了,主子的行装也放过去了。等主儿吃完,咱们就出发。”
今日的鱼片粥味道正宗,糕点也是她喜欢的果味。但不知是时辰太早还是她心事重重,竟觉得食之无味,草草吃了几口便作罢。
李妈妈在外头候了好一会儿,只等太子妃出来,她也能送上一截路。
柳蕴娇装束成男子的模样,让李妈妈看得一阵赏心悦目。
“太子妃的行装和腰牌都带好了吧?”
锦玉答道:“带好了,都在马车上放着呢。”
李妈妈点头,“对了,江域在院子外头等着您,日月已经先去看护马车了。”说罢,李妈妈凑近了柳蕴娇一些,声音也压得低几分,“太子妃,李妈妈想跟您说几句贴己话。您的月信儿平时都准的吧?”
身为男子的柳蕴娇虎躯一震,“啊?准啊!”她忽然来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李妈妈忽然就笑了起来,眼里满是憧憬和期待,“那实在是太好了!太子妃,李妈妈我是过来人,年轻时候也照顾了不少女子的胎了,如今就盼着您和殿下能生几个孩子热闹下呢!女子按照月信儿来算怀娃儿的时间是最准的,就在月信儿干净的第五天开始,您就可以和太子爷生娃娃了,往后的十天啊,您都可以和太子爷多多努力,准能碰上!许多女子迟迟怀不上,不是身子的缘故,而是啊,没掐准时间。”
身为男子的柳蕴娇又是虎躯一震,恨不能拿手中的扇子遮住李妈妈的嘴巴。李妈妈如此认真,柳蕴娇只好硬着头皮胡编乱造:“李妈妈,此事还操之过急了些,我认为我还可以与殿下培养培养感情,让我们的孩子在爱意中来临。”
李妈妈却觉得太子妃对自己不够自信,也不够信任太子爷。
“太子妃,我是从小看着殿下长大的,殿下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都躲不过妈妈我的眼力见的。都说啊,夫妻之间,要日久生情,多相处一段时间,感情自然来了。还记得太子妃刚入府时啊,您和太子爷没机会深入理解过,所以才与太子爷产生诸多误会。您与太子爷入了一趟宫,住在一起走在一起,谁不觉得您俩是天底下最般配的璧人啊!如今我再看太子爷瞧您的眼神,分明写着的是情!”
柳蕴娇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啊,其实这也不是主要原因,我从小体弱,想好好养一养身子再生养娃儿。”
李妈妈就更不赞同了,“太子妃,李妈妈会把脉呢,您来月信的第二天,妈妈搀着您的手出府,其实啊,就给您把过脉了。”
“……”李妈妈,您好像青楼里卖花姑娘的老人精啊。
柳蕴娇脚步生风,恨不能马上就离开别苑。
这才走出院子,江域抱着剑走了上来。
李妈妈胆小,看到江域怀中有她半个人高的长剑,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在柳蕴娇的后脑勺边继续唠叨:“太子妃,李妈妈在这太子别院实在是孤单太久了,太子爷更孤单,您嫁入府里之前,妈妈我从来都不见到太子爷怎么笑的……”
江域一听便懂了,嘴角挂起纨绔的笑容,“太子一天到晚忙得跟狗似的,换我,我也没心情笑啊。”
李妈妈不乐意了,她觉得女子舞刀弄枪本就违背世俗常理,现在又曲解了她的意思,当即就反驳道:“那蒋姑娘的意思是自打殿下娶了太子妃,他就不忙了?”
江域一愣,忽然发觉好像是有点不对。
“呀,按道理说,成了婚的殿下会更加忙碌才是。”
“那不就得了,太子爷是因为太子妃入了府,生命里多了一个妙人,才会天天舍得笑的。依我说,殿下和太子妃郎才女貌伉俪情深,当属绝配。等太子妃肚子里有信儿了,那就真正坐稳了这个位置。到那时,就算有侧妃入府,也要乖乖听太子妃的差遣,她们啊,断断不敢逾越规矩的。”李妈妈属实是苦口婆心。
柳蕴娇面上笑着,心里狂怒。
还敢有侧妃?
是不是小花小草芙蓉水仙各式各色的美人都给晏惊寒来一套才算她这个太子妃大度啊?
江域迫于李妈妈的威压,只好苟同。江域心里也闷得慌,眼见着太子爷都要三妻四妾了,日月还是个单身。
“还有,江姑娘,这两日太子妃身子还没干爽,有些时候要多拜托你了。”
“这些分内之事,李妈妈不用操心。”江域实在头疼,这位李妈妈的叨唠程度,怎么跟自家那位不相上下呢!
柳蕴娇上了马车,李妈妈还要撩起帘子好好叮嘱柳蕴娇两句,无外乎都是什么,找好机会啊,记好老人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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