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是大好事啊!”老太君乐了。日月在太子妃身边,江域也在太子妃身边,现在二人岂不是阴差阳错在一起了?既然天天见面不再是问题,她孙女的良缘归宿也指日可待啊!
老太君笑,晏惊寒也笑。
老太君笑着笑着,就阴险狡诈起来,凑到晏惊寒跟前,弯着腰直到和他的双眼平齐,低声道:“押镖一事我给你做到滴水不漏,但我要江域和日月在一年内完婚。”
晏惊寒忽然叹了口气,这让老太君很是紧张。
“江太君,日月的脾性您也知道,要他娶妻生子,恐怕比母猪上树还难。更何况您这一年的期限,江域和日月能不能打开心结都尚不可知。”
“那一年半?”老太君无可奈何,只能退步。
“两年。两年之内,孤把日月打包好送到江域榻上。”
“成交!”
老太君从没做过这么舒畅的一笔生意,太子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相信再有个三年,她就能抱上大胖小子咯。
老太君笑眯眯地把晏惊寒送走,回头再望满院子的木箱,她也不觉得碍眼了。
阿念招呼下人把箱子运到仓房,末了在老太君身边欣慰地叹息一声,“但凡江域不在一棵树上吊死,老太太也不至于下血本换太子爷一个承诺。”
“你这不是说屁话吗,我们江家子孙,哪个不是专情的?要不是他们个个都专情,老太婆我至于就一个儿子,一个孙女吗?别人家六十岁的老婆子都抱了重重孙了,我这还没影儿呢,你不急,我还急!幸好日月不嫌弃江域,不然就江域那男人一样的性子,京城里哪家的公子接纳得了她?”
“得了,你就等太子爷的好消息吧。”
“阿念,说实话,我没想过让他撮合江域,毕竟人家酬金都付了,我再讹他一笔,心里过意不去。他大婚的时候我也没备贺礼,说到底,是我欠他啊。阿念,老婆子该备一份什么样的礼还给太子呢?”老太君眯了眯眼,心里有所寻思。
阿念有些无奈,“还说回家种田养老呢,我看您一天都没想闲着,又是打听朝廷事儿又是插手太子爷的。太子爷在京中多有掣肘,你要真想给他备一份心仪的大礼,不如把吴家那几位解决了。吴家觊觎晏楚江山,不是什么好人,近年都有外姓夺权的苗头了,要是太子爷真被他们弄死了,你后悔都没有用。”
“静妃于我江家有恩,若不是当年静妃为了保全江府,怎会被送到闻觉寺那荒凉偏僻的地方生产,可怜了静妃,也可怜了太子,从小就被皇帝猜忌他的来历。太子真有什么危险,我不会坐视不管。只是吴家那帮人最喜欢玩阴的,老太婆我玩不过啊!”磊落了大半辈子,一想到自己养老的年纪还要和阴险小人斗智斗勇,江情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阿念忽然挑眉一笑,“玩阴的怕什么?旁的人只能玩权弄计,因他们没兵马。而老东西你跟别人不一样,您有旧部,这是硬本事。吴家那狡诈小人,就靠拉拢朝臣活着,朝臣们除了府兵还有什么?就算所有朝廷命官的府兵加起来也不足以和老太太对抗。吴岳和吴贤妃只手遮天这么些年,无论算计或是拉拢,都没敢碰江家,这意味着什么?吴家怕您啊。”
“好你个阿念,你是彻头彻尾被太子收服了吧?!我老婆子最后的一点筹码都被你安排好了!”江情嗔怪地瞪她。
“老太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就算我不说,你也会这么做的。”
惬意的午后。
柳蕴娇与沈曦探讨了会儿数学的学问,见时辰差不多了,便与她道别,又折返到孟怀期的住处。
江域依旧一路跟着她,柳蕴娇步子小走得慢,江域往往是走几步停一步这样与她保持合适的距离。
“小娇娇,以我情感大师的经验来看,那沈公子,恐怕已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哦。”江域回想起沈曦出来送别的样子,着实有趣。沈曦一个大男人脸皮那么薄,光是和美人说几句话就脸颊通红,满眼里都写着恋恋不舍,扭捏的像个婆娘似的。
柳蕴娇发笑,什么情感大师?怕是初出茅庐的小犊子吧。沈曦可是个姑娘,江域没看出沈曦的女儿身,把柳蕴娇和沈曦之间浓浓的姐妹情看做是男女之间的迷恋,这就大错特错了。
“江域,你今年多大了?”
江域刻意咳嗽一声,“实不相瞒,二十有四了。”
“可有心上人?”
江域的脸忽然红了,她一双眼左顾右盼,似乎回避这个问题。
柳蕴娇一见,似乎自己也不好再问,便回过头打着马虎眼道:“我差点忘了,晏楚婚嫁皆是父母指婚,许多姑娘心里一张白纸一样嫁过去,婚后才能慢慢培养感情。江指挥使事业有成,先发展事业,再走感情线也不迟,甚至发展事业之时寻觅良人,可谓是众多女子都万不可企的福气了。”
江域点点头,“晏楚许多女子一辈子的幸福便是毁在门当户对父母指婚上了。幸好我江家不同,江家子女忠于本心,情感专一,祖先的遗训鼓励我寻找自己的良配。我虽……无心上人,但我一直在找他了。”
江域自嘲地笑了笑,垂下眸,隐去眼底的一片落寞。
是啊,无心上人。他一直躲着自己,算什么心上人?
但是却一直在心上啊。
单恋好特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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