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点头,看来她的推测没有错。
我滴个乖乖,贤妃这是游刃三国有余啊!这样深藏不露的专家,即便是困在晏楚的皇宫,都不妨碍她做事的。
咋就做了蠢事让女主接触了男主呢?
“明日便是初五,贤妃会往西南边送信。贤妃的信,孤从未射下来瞧过,只因为贤妃此人警惕性高,设置信鸽飞行的路线都是隐僻又少见的,若缺了一只信鸽,定会打草惊蛇。这些年,孤只知道信的去处,却不知她终日都在和其余两国密谋什么。这倒没什么,孤不在意,毕竟,孤会有法子来应对。”
柳蕴娇震惊之余,计上心头。
“贤妃平时什么时候送信?”
他深深瞧她,眼里有藏不住的宠溺,又闲适地把方才揉乱她的头发一缕一缕用手指梳得平顺,“你在想什么,孤都知道。未时三刻,正是午后侍卫换班的时辰。每到这个时辰,会有三五只信鸽从淑娴宫主殿的侧窗飞出。之所以是三五只,数目不定,孤猜想,是贤妃把信中的内容分成几个片段来传送,避免所有消息都落入他手。”
太子爷果然很懂她的心思,不仅把时间告诉她,还把鸽子起飞的地点、飞的状态也告诉了。
“午时到未时这段时间,贤妃素来对外宣称她每日不落的午休,一睡便是两个时辰。这只是障眼法,贤妃几乎不睡午觉,所以你若去淑娴宫,得一切当心。”
柳蕴娇端重地点头,然后低下脑袋努力识字,企图临时抱佛脚。
明天去偷看贤妃送出去的情报,若她不认识晏楚文字,岂不是白跑一趟?
幸好经过这么多天的学习,她基本上认得生活所需的基础文字。若再不会的,也能通过上下文推测出来。谁还没用这样的方法做过英语试题呢,学习此时代的文字,也是同理。
她拿出一本《通史》试读,津津有味着呢,忽然殿歪通传来了个奴才。她和晏惊寒开始更衣,待穿好衣裳就宣了那人进来。来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公公,看到柳蕴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嚷嚷:“太子妃娘娘救救七皇子吧!”
脸色一变,她马上想到是出什么事了。
“殿下明日还要给泽景王送行,这次就不必去了,早些休息。”她给了晏惊寒一个宽心的眼神,让他不要担忧。
前些日子他才为了冬儿和青儿的事情随她一起去过淑娴宫,今日白天又及时赶到替她解围,如若今晚再去,恐怕是要违背他自己曾经说过的意思——不想让贤妃发现他在意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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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娴宫的主子,本在和晴珈嬷嬷说着话。
晴珈嬷嬷是淑娴宫的陪嫁,这么多年,淑娴宫的新人出出进进,只有晴珈嬷嬷一直伫立在顶端,未曾变过。
她一眼就能看出主子的思虑,“娘娘,您是在忧心宋家小姐的事儿吧。”
贤妃面前的宣纸上,写了许多个笔划潦草的“宋”字。
苍叶拧紧了眉头,“柳氏说得也不无道理,宋凝是个聪明的角色,却也绝对不是愿意被人轻易拿捏在手中的,若让她做三皇子侧妃,本宫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收服此人。小小年纪,手竟伸长到耶勒国去了,本宫此前还觉得是她冰雪聪明,后来想想,那群江湖人士,要么认钱,要么认人情,这两者无论哪个都和宋凝沾不上关系,江湖风雨楼根本不可能帮她搜寻一个间谍的行踪。她又哪里有这等只手通天的本事知道苍术的下落?本宫都联系不到的苍术,宋凝却说,只要本宫愿意帮她,让她能在此次风头压过裘萱,她便把苍术的下落告诉本宫。”
晴珈大吃一惊,低沉问道:“那娘娘已经帮她了,她可有把苍术公子的踪迹告知?”
“说了,本宫明日就着人去查。”
晴珈心里有些难名,“娘娘为耶勒效力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活着的时候还能见苍术公子一面。若宋家嫡女的消息可靠,也算了了娘娘一桩心愿。若是不可靠……”
“这一回,是消息可靠也气,不可靠也气了。”
“娘娘何出此言?”
“晴珈,你知道的,本宫最恨的就是背叛。”见过许多背叛的苍叶,一下子就狠漠起来。她恨背叛,无论谁背叛她,贤妃第一个不放过。
要论起她最恨的,无外乎,是国家背叛她。
“苍术和你,与本宫一样,无论是失了我们本来的身份,还是千劫万险执行任务,我们给耶勒卖命,忠心耿耿从未做过对不起国家的事。就这样,难道得不到国家的厚待吗?宋凝却告诉本宫,苍术被耶勒逐出国,断了一手,流落在晏楚了。”贤妃美眸紧闭,似乎不想让晴珈嬷嬷看见她眼中的哀伤。
“娘娘,这……这不可能!耶勒对我们给予厚望,每年都给家人很多助益,这不正是重视我们的体现吗?苍术公子那么优秀,一身易容术出神入化,如此人才,耶勒怎会断他赖以为生的手,将他逐出?”晴珈忽然无措,心中有着深深的对未知的恐惧,胸口仿佛喘不过气。
贤妃脸上扬起意味复杂的怪笑,“别让本宫查证到什么。宋凝把这样的消息告诉本宫,定是不想让本宫好过的,她处心积虑去查本宫的弱点,接触本宫,是想把本宫敲倒,好去投奔太子这棵大树吗?”
晴珈心领神会,“娘娘,您是察觉到那宋家女子另有所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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