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老师,她是学生,她听您讲就好了喔。
晏惊寒双眼微微一颤,深深看向她。
随着她的靠近,空气中多了一种清新的萦香。
小姑娘唇红齿白的,她眼里噙着大大的疑问,无辜又水嫩,还有些局促和窘迫。被他这样看着,一会儿就红了脸。
什么能力?或许……那叫做,冻结时间的能力。
但他并不能肯定,那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这副模样,难道是真的不懂他的话?
柳蕴娇,孤此前倒没发现你如此会控制自己的微表情,把疑惑无知表达得淋漓自然。
就算她是在欺骗他,可他为何,丝毫的怒气都提不起来。甚至想道破她的疑惑。
“你既然把孤当成夫子,孤讲给你听,倒也无妨。”
柳蕴娇尝试着以快速点头的方式逃脱他大掌的钳制。那手非但没有让她摆脱,更是换了一种舒服的姿势,托着她的下巴。
你捏着人家的脸颊捏了好久了,脸变形了。
大哥,您是忘记收手了吗?求求你,收手吧!
“皇帝早就在搜罗孤的过失了,长久以来未能有何发现。孤十天未上朝,旁罢朝政,导致折子堆积,政事滞于处理,皇帝本可以借此机会废孤之权,他却没有。”
是啊,为什么不处罚晏惊寒呢?皇帝只是逞了口舌之快。
“他要扮演的是一代明君,殚精竭虑,沉稳入微,孤理政七年,从未出过什么纰漏,头一次犯错而已,不能不给孤一次机会,所以他在朝堂上给了孤机会解释。
“罢朝并不算大错,错的是孤不愿解释,当着朝堂众臣子拂了他的圣面。孤总算气倒了他,孤不敬不孝,一意孤行,人心偏向自然会发生变化,他乐于见此。
“至此,他终于有借口迎那些江湖术士进宫陪护了。
“更何况,若他病倒,宫里宫外那些牛鬼蛇神便会蠢蠢欲动。他不会废了孤,因为他捏着算盘,若有人谋逆不轨,他甚至会置孤于险境,自己独善其身,借着孤的手除了那些有异心之人,巩固他的江山。
“这种排除异己的行为在朝堂中从来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所以迎着风口浪尖的人,便是刀刃,这个人的选择很有考究。这个人啊,不成功,便成仁。因为朝堂错综复杂,无法做到斩草除根,一旦拔除一大片,皇帝会以为孤在替自己铺路,想着谋反。而不斩草除根,这种情况只会震慑一部分人,另一部分则会反噬朝廷,形成新的联盟,于国家不利。无论孤怎么做,总会有掣肘存在。
“一箭三雕之事,他何乐不为。而孤早就知道其中道理,又为何要解释。”
他的语气很平常,只是在娓娓道来。就好像平常夫妻聊天似的,既然你想了解,我便说与你听。
书中的剧情浮现,柳蕴娇似乎能看到遥远的博亨宫内,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皇帝不再召用宫廷女子舞姬,而是独爱修道士怪异诡诞的魔舞。
他迷信长生不老之术,推杀一切反对之声。
晏惊寒并不干涉皇帝,任由其作为,只是派太医每日请平安脉,盯好皇帝的身子骨。
直到某一天,皇帝薨在锦罗软衾的龙床上。
第37章 守夜 柳蕴娇看着那人欠扁的笑意,一顿……
原主的记忆里,没能让柳蕴娇知道皇帝到底是死于什么原因。
柳蕴娇猜测,应该不是自然死亡。
至于是他所信的长生不老之术害了他,还是奸臣反贼杀了他,这些都是后话了。
原主只知道最后晏惊寒当了皇帝,宋凝成了他名正言顺的皇后。晏惊远久赴边关,历练心性;晏惊庭带发修行,成了陪伴青灯古佛的一代大师。
柳蕴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他口若悬河说了一大串,那是他对她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
男主对原主可是很吝啬只言片语的。
他该不会是觉得她是柳家安插在他这里的眼线,故意对她放出这些讯息,好让她偷偷传达给柳家人吧?而这些信息或许是错误的,他的目的便是让柳家闻讯后有所行动,然后跌入他编织好的陷阱之中。
柳蕴娇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决定对外表示她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灯影绰绰,晏惊寒逆光的侧脸晦暗不明,一双眼眸仿若夜里的黑色珍珠,泛着流光,丝毫不移地落定在她脸上。
气息有些过于温热。
他俯下身来,额头抵着她的,声线低哑滚烫:“柳蕴娇,你给孤下了药?”
柳蕴娇霎时间汗毛倒竖,想起她给他用的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西药,他断然不会理解,而她也不知怎么解释,本还以为他并不在乎这些,她和他就那么心照不宣地各自生活。
早不计较晚不计较,却挑现在这个时候计较起来了?
“没……有、有……”他落下的气息与她清浅的呼吸交缠,她一下子大脑一片空白,额上肌肤相触的地方灼热如火,她反射性地往后退,险些从凳子上跌落,又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殿、殿下,您额头的温度和臣妾的相仿,并没有发烧呀!”真难顶,您测温度不能用手,非要额头抵着额头吗?您没发烧,您再这样下去,柳蕴娇要发烧了哦!
这样的动作是不是太亲密了点!男主,您是一朵高岭之花,不应该和原主有这么多肢体接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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