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命是底线,我柳蕴娇断然不会给你的!
柳蕴娇惨兮兮地起身,睫毛颤颤地瞅着四面八方,就是没敢看面前的太子殿下。
她鼻头微红,睫毛上竟有两滴晶莹的水雾,挂在睫毛上,有些别样的、带着狼狈的……可爱。
“随孤回宫再说。”他移开视线。
“……”
又要关门打狗?
柳蕴娇极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她想,身为大夫,她还是关心一下伤员吧。也免得一路无话,两相尴尬。
“殿下,从这儿到无极宫路程略远,您确定您要自己走回去?”柳蕴娇对着他的背影打量许久,倒是没看出此人走路的姿势有什么异样,即使他伤口愈合速度很快,但一路步行回去,对伤势肯定是有影响的。
大家都是凡体肉身,柳蕴娇平日磕着碰着稍微严重点都得嗷嗷叫几天,怎么此人前一朝被人砍几刀又是中箭的,后一日便可以自己下地四处乱窜?还对她又拉又抱得心应手?
柳蕴娇掐指一算,此人必不是个正常人。
“爱妃打算背着孤回去?不是第一次了,想来爱妃也轻车熟路。嗯?”
柳蕴娇脸色一变。
不是吧,这是太子殿下的骚话吗?还是他是在说真的?
尼玛,您这一百多斤的料子,是她这清瘦娇弱的美人能扛得动的吗?
压下心中最能表达她想法的那一个“滚”字,柳蕴娇笑得很勉强,眨巴眨巴双眼,努力摆出一脸无辜,“殿下忘了吗?臣妾膝盖受伤,怕是不能再背殿下了。”
他视线往下一落,回转眼神,停驻在面前瑟瑟发抖的娇气小姑娘身上,“孤送你的桂蟾膏须得日日涂抹,那是外邦进贡给宫里的好东西,万金难求。若是被孤发现你暴殄天物,孤定会好好找你算账。”
声音温凉醇润。
太子殿下,大海还没您管的宽啊!我涂还不行吗?
柳蕴娇乖乖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这一路太过漫长,她的脑子里无一刻不在思考:论如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话要少说。嗯,多说无益,祸从口出,说得多了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事要少做。嗯,万一做错了事,给殿下的名声抹了黑,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面要少露。嗯,这才是根本中的根本啊!只要自己尽可能少在他跟前露面,他眼不见为净,自然也不会找柳蕴娇的不快。最好是让太子殿下忙碌起来,无暇顾及她的存在。
她开始思考,把秦璇送走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柳蕴娇相信,凡事都是相互的,只要自己够乖巧,够听话,他挑不出她的错误,就不能拿她的小命怎么样。
无极宫。
一路下来,晏惊寒的背脊依旧挺得很直,仿佛冰天里的雪松,绝不弯折。反倒是柳蕴娇累成一条狗,一进殿便四处找水喝。
两杯水下肚,她缓了缓神,别过头便看到晏惊寒正在看着她。
视线里没什么情绪,好像他就只是看着她而已,看她的表情,看她的动作,什么都想收尽眼底。
“呃……今天我太忙了……”她有些别扭,迅速低头把烧花的茶杯摆得整整齐齐,丝毫不差的那种整齐。又想到什么,她低呼一声,提起茶壶往里头倒了水,举起茶杯,十分客气地递给他,意思意思:“殿下要不也喝点水?”
他不说话。
走至她跟前,低下头,薄唇轻抿,含住杯口。
柳蕴娇接着就麻了。
我真的就只是意思意思!真的没有要喂他喝水的意思啊?
她的指甲圆润如玉,褪去条条细线后,颜色清淡粉嫩,像染了桃花的凝脂。
小姑娘眼神闪烁着不知安放在何处,唇齿嗫嚅,一点点偷偷往后退。若不是她脸上的两朵红晕一直荡到耳根,晏惊寒倒要以为自己在她心里好比什么洪水猛兽,张开口便能将她带骨生吞,片羽不留。
她的身子颤啊颤,手指也颤啊颤。茶杯很悲惨,摇摇欲坠,随时有摔坏的可能。
腰间忽然钻进了一只手,带着向里拥的力道,她一个不稳,便跌入到他怀里。
一道清润而霸道的气息逼来,紧接着她唇上覆住两片微凉的柔软。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好似盘古还没开天辟地之前的蛮荒世界。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混乱间她手中的茶杯掉落,磕到她和他的胸膛,然后碎在地上。
清脆开裂的声音没能让谁惊醒,两者,一个情迷,一个惊惶。
第33章 害怕 爱妃说说,谁快死了?
“殿、殿下别……快……快死了……”柳蕴娇脑海里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低低喊出这句话。声音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她委屈的一批,却什么都不敢说。
真的快死了,再过一会儿某人就会窒息而亡。她还不想死。
小姑娘这一声哀求似乎让他有所动容,他总算放开了她,她才得以扭开了身子。一双明澈的眼里晶亮亮的,蓄着莹洁的水光,委屈又哀怨地瞅了他一眼,又心虚地望着别处。
他刚才怕不是将她想成小厨房里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供人食用的小油鸡,他理所应当连皮带肉,甚至连骨头都给她消灭。
小姑娘嘴唇红红的,脖颈又凝白似羊乳。低下头,似乎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馨香,像玉兰,又像清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