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可思索着于振远的话,终究还是无法做出决定。
“于先生,如果叶紫鸢真的如您所说要对浩轩和于氏不利的话,您完全可以拿出证据揭露她,明确的要求浩轩离开她,这样让我以这种尴尬的身份介入,还要去利用爷爷,我真的无法做到。”她对于振远说。
“我有苦衷!”于振远说。
“那您说说您的苦衷,最少能说服我帮您。”
于振远气恼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语。汽车里一阵尴尬的安静后,于振远冷冷地说:“一句话,你到底答不答应?”
“于先生,您不要这样逼我,孤儿院的孩子并不是我的孩子,他们只是一群可怜的无父无母的孤儿,您是知名的企业家,按理您也要对他们献出一份爱心,您怎么可以利用他们,利用我个人的爱心去达到您私人的目的?”江可可抬眼直视着于振远,语气咄咄逼人。
于振远一时被她噎住,瞪着她迟迟说不出话。
“下车!”他转过头,冷冷地命令江可可。
“于先生!”江可可望着他。
“下车!”于振远咆哮。
江可可抿紧嘴唇,猛然起身,蹬蹬走到车门,打开跳了下去。
于振远的车扬尘而去,江可可满心郁闷,沿着原路走了半天才返回孤儿院。
工人们已经离开了院子,孤儿院一如平时的宁静,樱花在阳光下灿烂绽放,微风拂过,花瓣飘落如花雨。
修女和孩子们坐在樱花树下,见她回来,都围拢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她,似乎将保住孤儿院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深深的疲倦袭来,心力交瘁的江可可想要笑着面对孩子们,笑容却已经掩饰不住苦涩。
“可可姐姐,他们拆了我们的房子,我们是不是要去流浪?”一个女孩眼泪汪汪地问。
“不会的,姐姐在给你们找房子,我们会搬去一个更好的地方。”江可可蹲下来安慰她。
“可以把樱花树带去吗?”另一个女孩问。
“可以把樱花的花瓣捡起来晒干,每个人的枕头里放一把,每天睡觉都可以闻到香味,好不好?”江可可笑着提议,她弯下腰开始拾捡地上的花瓣。
孩子们顿时忘了刚才的担忧,欢笑着跟着她捡起来。
“谁去给我拿针线,我还要给豆豆串一个花瓣项链。”江可可问。
“我去,我也要花瓣项链——”一个孩子奶声奶气地回答。
“我也要——”
“我也要——”
上午很快过去,拆迁工人没有折转回来,孩子们的情绪也已稳定,江可可带着给豆豆的项链,坐公交车离开孤儿院。
车子一晃,她便觉得眼皮发沉,一会儿便恍恍惚惚的了。
她看到于浩轩过来了,他瞪着她一步一步走进,剑眉深锁,眼神冷漠如剑。
“浩轩——”
“江可可!你真卑劣!我讨厌你!”他狠狠推开她,从她身边走过,远处,叶紫鸢在紫色的鸢尾花里嫣然巧笑,于浩轩走近她,挽着她一起飘然离开。
车子停住,江可可猛然惊醒,怔愣了几秒,看看窗外,还没没有到医院,便闭着眼睛争分抢秒地继续睡觉。
回到医院,江可可直接去了豆豆病房,豆豆已经睡了,白雁和苏素都陪在她身边。
“孤儿院那边怎么样?”苏素问。
“今天停工了,只是搬迁是迟早的事,我们要加紧找地方。”江可可坐下来,咕咚几口喝掉白雁递过来的一杯水。
“孩子们能接受搬家吗?”白雁问。
“刚开始肯定会不适应,这是自然的。”江可可无奈地说。
豆豆这时却醒了,她坐起来就哭闹:“我要回家,我不搬家,我要回去——”
“豆豆,你看我给你的樱花项链。”江可可忙从包里把串好的樱花拿出来,可是花瓣却被揉烂变黑了。
豆豆看了一眼,推开江可可的手继续哭:“我不要,好难看了,我要回去自己捡。”
“豆豆!你怎么不听话呢!”江可可又累又烦,被豆豆哭得心脏乱跳,忍不住虎着脸叫了一句。
豆豆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她惊恐地看着她,眼泪挂在眼睫毛上,嘴巴憋着,愣了一会,哇的一声大哭。
“对不起,豆豆,对不起。”江可可慌忙抱住她,使劲吻她的额头。
白雁的手机铃响,她拿出手机匆忙出去了,苏素拿着故事书赶紧过来,帮着江可可哄豆豆。
白雁一会进来,将江可可拉到一边,激动地告诉她,捐赠骨髓的人已经联系上了。
“真的吗?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见见她?”江可可高兴地抓住白雁的手。
“她已经来医院了,只是她有个条件,手术的时候要媒体全程拍摄。”白雁说。
“还要这样?”江可可惊讶。
“嗯,不管这么多了,只要人家愿意捐赠,我们就随她吧,做好事要留个名也正常。”白雁笑笑。
两人正说着,病房门被人轻轻地敲了两下,两人回头,江可可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贵妇人,竟然是于浩轩的母亲魏淑芬!
“您好。”江可可礼貌地微微颔首。
“江护士,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魏淑芬也稍稍惊讶了一下,随即笑着进来,她的身后跟着进来了几个拿着摄像机拍摄的记者。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为什么要进来拍照?”江可可和白雁挡住他们。
“哪位是白医生?是她联系我来医院商量捐赠骨髓的事,你们就这样没有礼貌地接待我吗?”魏淑芬沉下脸问。
“魏女士!是您!”白雁忙热情地拉住魏淑芬的手,转身介绍给江可可:“可可,这位就是要给豆豆捐赠骨髓的魏淑芬魏女士。”
“是您捐赠?”江可可愕然。
“是啊,请问病床上躺着的孩子跟江护士是什么关系?”魏淑芬看了一眼豆豆,盯着江可可问。
“是我妹妹。”江可可回答。
“是吗?”魏淑芬沉默了几秒,突然转身笑着对白雁说:“白医生,对不起,捐赠骨髓的事情我还要再考虑一下,我先走了。”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跟随的记者惊愕地停止摄像,跟着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