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的途中,我们遇到了一个正在路边烧纸的老太太,她回过头来看了看我们四,突然就对我们招了招手。
“大娘,您有什么事儿吗?”将我拉住并让张临凡护住,苌菁仙君走上前去,笑眯眯地问道,“是需要帮助吗?”
摇了摇头,老太太又越过他看了我一眼,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火盆,道:“小伙子,这时间已经不早了,没什么事儿还是早些回家吧,别往那荒郊野外地去,现在世道看着有规矩,实际也不太平,出了事儿可大可小,到时候伤心的可是家里人啊!”
我和他们的距离不算近,所以,听不清老太太那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之间说的话是什么,所以,掐了个“窥心诀”过去。
才偷偷暗自窃喜仙力恢复真好的同时,我窥到了老太太的故事,原来,她的孙子今年才上大学,就是在参加完同学聚会从郊游的地方往家返的途中遇到了拦路歹人,结果,就丢了宝贵的生命,至今凶手还没有找到。
而现在,身为他的奶奶的这位老太太在这儿烧的,正是头七纸。
苌菁仙君不知道跟那个老太太说了些什么,眼神里流露着一丝伤感回到了我们身边。
“不用说了!”看到他开启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我便摆了摆手,道,“刚才我都窥过了!”
张临凡也点了点头,道:“惟儿刚才试了试‘窥心诀’,那个老人的孙子也真是命惨!”
“你们四个怎么还在这儿?”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提篮,缓缓地走到了我们身边,说道,“不是让你们赶紧回去嘛,这一带不太平!”
云螭将我、张临凡和苌菁仙君都往自己身后拽了拽,目光迅速瞄了一眼她手中的提篮,问道:“这位老奶奶,您说的不太平,是指什么啊?”
“哎,我孙子就是在这条路尽头的小山包附近丧了命,别人不知道,但是我清楚的很!”说到这里,老太太一把老泪瞬间纵横,略显混浊的眼珠里满溢着悲伤。
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纸巾递了过去,我柔声地安慰道:“老奶奶,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请您不要这么伤心,要保重身体,您的孙子一定不想看到您这么难过的!”
点了点头接过纸巾,老太太勉强对我笑了笑,道:“那并不是什么遇到了歹人,那小山包闹妖怪啊!”
听到她这么一说,张临凡的眉头微微跳了一下,问道:“妖怪?”
“对!”老太太并没有丝毫的犹豫,而是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看过我孙子的尸体,那不是一般人能造成的!”
“闹妖怪”这三个字从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口说出来已经很奇怪了,而现在她竟然还说自己看过尸体,还敢断言那不是人为的!
苌菁仙君应该是看出我即将发问,便先一步握住了我的手腕,抢着开口问道:“您能具体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可能是这件事儿对老太太的打击确实不小,突然遇到了我们几个好打听,又看上去与自己失去的孙子年纪相仿的孩子,她一时就打开了话匣子。
“最近几天,我常常在这边徘徊,听到附近的人都在议论,说那小山包最近闹起了妖怪,说那东西看上去像个人,却没有血色,混身上下都青筋毕露的,好多人都见到过,而且,那东西好像还很厉害,连佛经和护身符之类的开光物都不怕!”说着,老太太还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宝珊学校附近小山包的方向,不由自主的全身颤抖了一下。
夜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大的,执意将老太太送上一辆出租车,并给司机塞好了钱,嘱咐好一定要将她送到家人手里之后,我们才继续往宝珊的学校走。
迎着越来越大的风,宝珊的学校也近在眼前。从之前越墙而入的地方进去,并一路走直线穿过校园,来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这个时间,学生宿舍早就已经熄灯了,偶尔几个房间窗户还能透出一些微光,想必是有些姑娘晚上睡不着觉,正点着自己的充电小灯捧着手机,和心爱的人以各种方式聊着小天儿呢吧!
“宝珊应该已经睡下了吧!”张临凡走过来,跟我一样抬起头看了一眼,笑道,“你别担心,过了今天晚上,她就安全了!”
“嗯!”点了点头,我转过身去看着他的脸,认真地盯着看,直看到把这张脸深深印在心里,才笑道,“有你在,我不担心!”
“刚才苌菁兄已经给宝珊打过电话了!”云螭走到我们跟前,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苌菁仙君,道,“已经确认她安全地待在宿舍,咱们可以走了!”
我们一行四人以眼神达成了一下共识之后,就齐齐往南朝着那个小山包走去。
没走多久,我们就来到了那个一眼白天能看到山顶此时却漆黑一片的小山包,之前听宝珊说过,这里也算是他们学校小情侣的朝圣之地,尽管之前出过一些事故,但仍旧不能阻止那些血气方刚急于宣泄情感的小情人们前赴后继。
据说,这个小山包是学校花重金买下来的土地,说是为了学校里的学生能有个好环境,再加上这里按风水来看倒是个不错的格局,也正因如此,拿下这里那年,这个m.z大学就顺利地跻身全国重点大学之列。
夜寒越来越重,我明明穿着厚实的长衣长裤,却还是能感觉那生硬冰冷的风穿过了衣服直楞楞地刺破我的皮肤,钻进我的肉里,直到我的骨骼。
一件带着温度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张临凡那种好闻的味道也瞬间将我包裹了起来。
“夜深了,你这衣服太单薄,披上吧!”张临凡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替我将衣服的拉链拉好。
“那你呢?”看着他只有一件贴身的黑色薄衫,我问道。
“等会儿打起来就只怕还要觉得热呢!”温柔地握住了我的手,他笑道,“还冷吗?”
明显感觉手心里传来了他的温度,我不好意思地往他身边贴了贴,回答道:“有你在,哪儿都是暖的!”
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儿,我们四个就苌菁仙君和云螭在前,我和张临凡在后的一路往山上走着。
苌菁仙君突然回过头来,对我们说道:“恐怕还真要小心了,山比平地又高出不少,不接地气又近天空,只怕阴煞之气要比平时还盛一些!”
我、张临凡和云螭应该是每个人心里都应了一句,只是,却又都很默契地闭着嘴不出声。
这个小山包要说大吧,还真不算大,给我的感觉白天来玩不过是个小土坡罢了,但是,这夜里一走,却是有些大不同的。
“这怎么跟我那天白天来探时不大一样呢?”云螭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白天绘制的地形图,借着月光反复看了半晌,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我明明记得白天没这么多路,而且,也没有这么多的树啊!”
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从刚才上山到现在,我不知道有几次因为回头看来路而差一点撞到树,可是,我明明记得看地形图的时候,远没有如此密集的树林。
“云兄!”张临凡拉着我往前几步追上了云螭,问道,“你从之前就一直在掐算,到底是在算些什么?”
微微摇了摇头,云螭道:“因为从那日来过之后,我的先天占算似乎就不灵了,直到现在也不灵!”
“不灵?”苌菁仙君收住了脚步,回过头来,道,“这先天占算的本事不是依仙力所成之法,与那五行八卦的卦算并不尽同,你又没有仙力尽失,怎么会失灵?”
“确实如此!”我在他们说话的当口,也催动仙力掐算片刻,感觉占算结果混乱且完全不合逻辑,所以,赶紧说道,“不光是你,我现在倒是恢复了仙力,之前我还在能算出些什么,现在却完全掐算不出东西!”
“这个有什么说法吗?”张临凡每每和我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要较之与别人的时候温柔很多。
“恐怕这是天算混沌之相!”“天算混沌!”我和云螭同时冲口而出。
为了不让张临凡和苌菁仙君继续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们,我赶紧解释起来。
所谓“天算混沌”,其实并非如同字面意思那样好像是先天占算出现了混沌之相无法理解,反而是指掐算之事就好像程序代码已经写好一般,无论想要如何去更改,哪怕是一时间真就改变了,那也不过是一种错觉,后面还会因为某些契机而转回原来的结果去,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好像那句“天道不可违”一样,绕多远的路,过程也许会有变化,但是,就结果而言,还是那样的结果,任何力量都无法更改,所以,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就算是再深谙“先天占算”之道的高人,也只能占出“天算混沌”之相的。
“说白了,还是宿命论呗!”苌菁仙君听完我的解释 ,无奈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嘟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