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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语双关
    丰听兰留下丰穆用膳,丰穆看着一桌子的菜肴,才入口便皱了皱眉:“味道这么淡,没有放盐吗?”
    丰听兰道:“我极少放盐,心淡所以口味也淡,我也没想到你今日会来看我,我本来还以为今日只有我一个人吃。”
    丰穆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心中觉得有些酸楚,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娇生惯养的丰听兰今日也沦落到这个下场,她只默默地吃饭不再说话,反倒是丰听兰道:“我们姐妹俩难得有这样和和气气同桌吃饭的机会,我也真是没想到,我入宫后,来看望我最多的居然是你。”
    丰穆道:“我也没有想到,在家中的时候,你那样讨厌我,今日同桌吃饭,你倒似乎并不那么讨厌我。”
    “我若是连你都讨厌的话,那更找不到人说话了。”她喝了一口汤:“我在宫里这些日子,可真是生不如死,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过活了。”
    “你如今觉得生不如死,可是当初还不是一心想着进来,往后你要出去也没机会了,知道后悔了。”
    丰听兰叹一口气:“后悔也没有用,我现在反正也已经想通了,既然人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也不奢求什么了,只要日后能平平凡凡的过完这一生便好。”
    她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丰穆:“赵姨娘是不是出事了?”
    丰穆点头:“小产血崩而亡。”
    “怎么会这样突然?”
    丰穆道:“自作孽,谁也救不了她,老天也没有办法。”
    丰听兰听她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道:“从前看不出赵姨娘是这样的人……”
    她话中似乎有感叹之意,又对丰穆道:“父亲怎么说的?葬在哪里?”
    丰穆淡淡道:“遗体火化之后送回江南去了,那边说过几日派人来领。”
    言下之意,便是不葬在祖坟里了,丰听兰微微叹息:“父亲嫌她不干净?”
    “你知道,又何必说出来?”
    丰听兰便不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再说多少话也是无济于事的,她只是静静的吃着碗里的饭菜,而丰穆也只是陪着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吃完了这顿饭。
    用过午膳,丰穆便准备出宫了,丰听兰让秋凉给了她几匹布料和首饰:“你给白姨娘带出去吧,这都是眼下时兴的料子,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丰穆却没有当即收下,反而问道:“这些都是你入宫的时候夫人给你带进来的,你送给我姨娘,那你自己用什么?虽然眼下见不到太子,不过你也该留一点衣裳首饰打扮自己呀,说不定什么时候太子就来了。”
    “那样虚无缥缈的事情我才不抱希望呢,再说了,我母亲怎么舍得我在宫里受苦,她会经常派人给我送东西进来的,这些我暂时是用不到了,你带回去给白姨娘吧,若得空,你让她做些点心带给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丰穆听到她这样说,心里当真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并没有说太多,只是替白氏谢过她便离开了。
    然而就在要出宫门的路上,丰穆遇上了一个人。
    南宫殃泽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裳,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十分喜气洋洋的。丰穆见了他原本打算避开,不过他却抢先一步叫住了丰穆:“丰二小姐怎么见了我这么快就躲开,我生的这样面目可憎吗?”
    丰穆见状,也只好转过头去向南宫殃泽行了个礼,恭恭敬敬道:“见过太子殿下,方才是臣女急着回府,这才没有见到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千万不要见怪。长姐已经嫁给太子殿下为孺子,太子殿下也算是臣女的姐夫了,向来姐夫仁慈,想来应该不会为难臣女吧?”
    她一语双关,这话,是在提醒南宫殃泽他和自己的关系。南宫殃泽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她话中的深意,但却只是装出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笑着对丰穆道:“难得妹妹入宫来一趟,怎么也不见见我这个姐夫?”
    丰穆退后一步,冷冷道:“不是太方便,况且这次臣女入宫乃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实在不是很方便。”
    “太后娘娘?”
    南宫殃泽微微一愣,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瞧见她身后优蓝手上拿着的那些东西,误以为是太后给丰穆的赏赐,不由对丰穆的态度也尊敬了些。
    “妹妹拿着这样多东西,只怕不方便出宫,我亲自送妹妹一程吧,也好到相府问老丈人安。”
    丰穆只是别过头去,态度冷淡:“不必了,太子殿下贵人事忙,连见我姐姐也没有时间,我又怎么敢请太子殿下送我回府,况且这个时候我父亲正在午睡,也不便打扰。”她顿了顿:“如今母亲回娘家省亲去了,府中无人主事,只怕太子殿下去了,招待不周。”
    她话中带刺,南宫殃泽倒是听出来的,她似乎是对自己冷淡丰听兰的事情有些意见,他便觉得颇有意思。这姐妹俩在家中的时候整日争奇斗艳,半刻也不曾消停过,这会子丰听兰入宫了,倒是姐妹情深起来了。
    女人果真是难以理解为的生物。
    南宫殃泽只是笑道:“听妹妹的口气,似乎是在怪我冷淡了你姐姐,其实这件事情不能怪我,太子妃与我刚刚成婚不久,她是正妻,我自然要给她几分面子,若是这样快便去宠幸小妾的话,只怕日后人人都会觉得我薄待她。”
    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便不是那么回事了。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接触,丰穆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故而只是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怎么做事自然不用我来教,时候也不早了,我真的要走了,据此别过了。”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不再给南宫殃泽任何机会。南宫殃泽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当初我若是能娶到她,今日何苦在这里发愁。”
    南宫殃泽的身边侍从低声道:“殿下,太子妃还等着殿下呢。”
    “让她等着,”南宫殃泽淡淡道:“这宫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咱们今日也去丰听兰哪里瞧瞧,别白养着一个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