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还没结束,宁慕筠觉得会场里过闷,就提出想提前离开。
她被季延澈牵着走出了拍卖会,一离开那个令人感到浑身不舒服的环境,她明显感觉轻松自在了许多。
果然,与其在里面应付那些没脑子的女人的下三滥招数,还没有在外面吹吹凉风来的畅快。宁慕筠这么想着,脸色却突然一变。
季延澈脸色却一直冷着,还想着会场里宁慕筠的物品被拿出来拍卖的事。
事实上苏晓柔想得果然没错,如果她们没尽快离开,很有可能就会被季延澈找上了。
他甚至打算去直接联系主办方追究到底的。
宁慕筠从前没参加过类似晚宴,不知道规矩,可他不一样,这事儿稍微一想就该知道自己的小媳妇是被人算计了。
只是刚迈出拍卖会的门没多久,他就看见宁慕筠脸上竟然冒出细细的冷汗,昏黄的光照在她的脸上,他还是可以看见她脸色是苍白的。
“怎么回事?”
“呼……”宁慕筠难受得直冒冷汗,强压下想要呕吐的感觉,捏着季延澈袖口的手指微微颤抖,尽量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缓和了一两分钟之后才觉得差不多能好受点了,宁慕筠就着他扶着她的力度慢慢站了起来,看见他眼中不加掩饰的担忧,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暖意。
“我没事,就是肚子突然很难受,有点想吐。”
话音刚落,反胃感顿时涌上,她挣开男人的手,跑到路边的树下,扶着就开始干呕。
脑海里一闪而过什么,季延澈急忙跟过去拍着她的背,然而宁慕筠还是一个劲的干呕,刚想起身,又弯下了腰。
季延澈看着她苍白的脸,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将她打横抱起,急声道:“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等宁慕筠开口阻止他,他就已经抱着她跑了起来。他跑的速度并不慢,但宁慕筠在他怀里却没有感觉到一丝颠簸。
她被他护的很好。
幸好季延澈来的时候就想到宁慕筠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预计应该待不了多长时间,所以没有让司机回去,只是让他在停车场里等他们出来。
司机看到老板从不远处跑来的身影,匆匆忙忙的从车上跑下来。
“季先生。”司机伸手想要将宁慕筠从他怀里接过。
季延澈躲过司机伸过来的手,冷冷地道了一声不用,又动作轻柔地将怀中的女人放到座位上,再自己上车重新将她抱搂进怀里,轻声哄着。
语气之温柔,仿佛刚才那个冷声对待司机的人不是他一般。
“快点开车,去附近最近的医院。”
“是,是。”司机被他掺冰似的语气冻得一哆嗦,不再有别的举动,急忙开车。
男人边哄边时不时抬头望着车窗外,皱着眉见窗外一辆又一辆的车辆,头一回觉得夜晚的路上车辆也能这么多。
就在司机觉得可能要被季延澈释放出的冷气冻死在车内的时候,一阵铃声打破了此时车内的压抑。
季延澈蹙着眉不耐烦地拿起手机,见屏幕上“干妈”三个字,一顿。
他突然想到当时宁慕筠一脸认真地纠正他,要喊白月茹“干妈”,要“妇唱夫随”,还强行从他口袋中将手机掏出,并改了他手机中的白月茹的备注。
那时候女人娇俏地模样和此时紧紧皱着眉还捂着肚子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男人心中一阵不好受。
随之而来的第二个想法就是,这么晚了,白月茹现在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白月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延澈啊,我和楚天刚才在会场门口看见你抱着慕筠匆匆忙忙地跑,发生什么事了?是慕筠出什么事了吗?”
季延澈不想让她担忧,又想如果不告诉她实情,她肯定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沉默了两秒。
不知道为什么,白月茹对宁慕筠的事很是执着上心。
“嗯,慕筠她突然不舒服,正在她去医院的路上。”想来想去,男人只能避重就轻地回答。
闻言,电话那头的女人有些紧张地问道:“哪家医院?”
“第一医院。”
因为此时满心眼里都是怀里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所以季延澈并没有在意慕楚天夫妇为什么会出现在会场门口。
那头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他知道两人肯定也是在赶去第一医院的路上,于是挂了电话。
看着怀里又开始难受干呕的宁慕筠,他哄小孩般轻轻拍打她的背,声音温柔:“乖,没事了,不难受,再撑一会医院就到了。”
宁慕筠此时紧闭的双眼,看得他心里一阵烦躁,不禁催促道:“为什么突然停了?”
“再快点,要快。”
“季先生,现在是红灯。”司机犹豫道。
男人的声音如寒冰,几乎是立刻回答:“闯。”
……
第一医院,妇产科门口。
季延澈,白月茹和慕楚天三人正襟危坐,形成诡异的三堂会审阵型。
“干……干爸干妈怎么会在会场门口?”季延澈还有些不习惯这么叫两人,如果不是宁慕筠强行要求他这么叫,他可能一时间也不可能改口。
想到宁慕筠,男人的眉眼就温柔了,他率先出言打破了一时的静谧。
“今天对我和你干妈而言,是最为重要的日子,也是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日子。”
许是因为这件事在心中积压的久了,忍不住想找人倾诉,慕楚天斟酌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将此事告诉了他。
“就在二十多年前的今天,我们有了我们唯一的宝贝闺女,今天就是她的生日。”慕楚天摸了摸身边妻子的手,不知是在安抚妻子,还是安抚自己。
“她出生时难产,你干妈拼死也要我保住她……她一生下来就身体不是很好,为了保佑她能平安幸福的长大,我们就决定每年在她生日当天,以她的名义举办一场慈善晚会,为她多积点福……”
季延澈看着红了眼眶的两位,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最后只能强硬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她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