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浑身没有一处不是酸痛的。
    苏千辞睁开眼睛，疼痛很快让她的大脑清醒过来，“你怎么还在……”
    夜枭皱眉，翻身下来，右手向前，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
    一张布满泪痕的脸呈现在他面前，泪水像是珠子般成串滑落……
    他愣住了。
    “我还爱你，夜枭。”她直视着他的双目，眸中清澈见底，即便妆容散乱，依旧难挡她的天生丽质。
    像是着了魔一般，他伸出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我知道。”
    苏千辞心底上涌起一股浓郁的哀伤，他知道什么？
    被逼着说出的这些话，他会当真吗。
    闭上眼睛，苏千辞把心一狠，“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夜枭刚有点柔和的表情瞬间凝结，愣了愣，嘴边一颤，“苏千辞！”
    他两眼通红，像是发怒的狮子，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撕碎！
    “放我走吧，夜枭。”闻言，苏千辞浑身一颤，嘴边惨淡一笑。
    一阵无力感袭来。
    夜枭松开她，赤裸着上身下床，从西装里拿出一根烟，点燃，“你欠我的，我要你还，随时，随地。”
    苏千辞心头一抖，眼眸流转，低声道，“就像你看到的，我有很多个金主。没有办法做到随叫随到。”
    夜枭手指用力，指间的香烟折断一半，“那就处理好，我一个人还不够你爽的么？”
    他站起身，一阵心烦意乱，忽然瞥见地上散落着的钱包，眸色一深，“还是你很缺钱？”
    捡起钱包，往苏千辞身上一扔。
    “随便刷。”
    钱包砸在她腿上，滚了几下，掉出来一沓黑卡，全部写着外币英文。
    苏千辞直直的看着，神情恍惚片刻，昨日笑语似在眼前，这话，他以前也说过的。
    只不过，绝不是用这般厌弃的语气。
    “不必了，夜总不是说我是在还债吗。那还怎么好意思花您的钱。”她表情格外微妙，语气带着刻意的讨好。
    下意识的皱紧眉，夜枭心里很不习惯她这样说话。
    天色越发昏暗，尽管夏天本来就天黑得晚，苏千辞暗暗算了算，现在至少也要九点半了！
    她从未晚于十点钟回家。
    晚晚会害怕的。
    她心里着急起来，“如果你不满意的话，可以再来一次，之后就放我走好吗？”
    “哐”地一声，夜枭一脚踢翻茶几，上面的玻璃杯落在地毯上。
    “现在就滚。”他阴鸷的视线扫来，直勾勾地盯住苏千辞。
    她满嘴苦涩，却只是低头垂眸，缓缓起身下床，“好，我马上就走。”
    从地上把衣服捡起来，裙子只是后背拉链扯坏了，幸好还有外套，可以穿上遮挡一下。
    苏千辞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一边小心翼翼地觑着夜枭的脸色，生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不放她走。
    见苏千辞光着脚站在地上穿衣服，夜枭心里莫名又窜上来一股邪火，“赶紧滚出去，碍眼。”
    眼眶蓦然一酸，苏千辞赶紧背过身，使劲儿地眨了眨眼睛，一边加快速度穿鞋子。
    “好的，我马上就走。”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起包几下就冲到门口，视线却被泪水模糊，连续开了好几次门都没打开。
    身后，传来夜枭冰冷的嘲讽，“怎么？又想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只不过是做了一次，竟然能柔弱到开不开门的地步。不愧你是影后。”
    苏千辞浑身一颤，连指尖都在抖动着，她抬起右手，用力抹了一下眼睛，看清楚之后再用力往右一掰，才把门锁打开。
    一句话都没说，她逃一般地钻进走廊里。
    一进到酒店的电梯里，苏千辞浑身一阵脱力，终于坚持不住，缓缓地倚着电梯门一侧蹲了下去，“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捂着脸，纤弱的肩膀耸动着，再抬起脸的时候，泪痕已经干干净净。
    等电梯到了一楼，苏千辞的墨镜，口罩已经戴好，外套裹得紧紧的，径直穿过大厅，到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
    ……
    酒店房间里。
    卫生间的门被粗鲁打开，夜枭头发湿漉漉地从里面走出来，“该死的！”
    他心里竟然抑制不住地生出愧疚感。
    冲了个凉水澡，他满腔的无名火压了下去，可脑海中，苏千辞那颤抖离开的背影却挥之不去。
    他满心懊恼，本来就是那女人欠他的，她不过是在还债！
    “苏千辞，我跟你，只是债主关系。”胡乱地用毛巾揉了揉头发，他眼神逐渐由炽热变得冰凉，这次，他决不会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