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薇维持这最后一丝尊严。
    美眸紧盯着陆衍宸，试图看到他相信的模样。
    难道不是吗？
    刚刚就是这个贱人一步步落井下石，眼看着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出这么大的丑！
    陆衍宸点点头，语气陡然转冷：“逼？”
    李薇薇丝毫没察觉他的异状，有些雀跃，话到嘴边却又吐不出。
    她一愣，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办法回答他。
    能怎么说？
    想让余念晚在众人面前戴上没实力的帽子，然后被扫地出门，结果阴谋未遂吗？
    不，不能这样。
    她咬了咬唇，盯着桌上的咖啡杯不语，脑海里忽然涌过一个念头，登时有了主意：“是我的错，不该为了大局就不陆同事间的情义，步步紧逼她拿出设计稿。抱歉，我不该先告状。”
    余念晚没想到她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她。
    李薇薇眼眶微红，似乎是真的受了委屈，又不敢说出口。胆怯的看着陆衍宸，欲语未语的模样甚为动人。
    余念晚一个女人，看的都起了保护欲。
    陆衍宸微微挑了挑眉，整个人仿佛坠入凡间的恶魔，周身气息冰冷阴翳，他连头不屑于低，就这么俯视着那个比他矮的女人，冷声道：“好用吗？”
    余念晚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他问的是：
    这招好用吗？
    真是，一句话都要简了说，多说一个字会咬掉他舌头吗？
    余念晚腹诽，心下却莫名轻松了不少。
    李薇薇眼角的泪终于没忍住，坠落到地板上，很快，就成了一块小水渍。
    陆衍宸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只是瞥了眼大开着的门。
    李薇薇领会过来，匆匆伸手抹了把泪，就要拉开门出去。
    却被喊住，一转头，就是余念晚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她依偎在陆衍宸怀里，眉眼如画，笑的天真可爱。
    真想划破她这张脸，李薇薇阴狠的想。
    余念晚全然不知她的想法，唇角微抬，轻笑：“你还欠我一句道歉。”
    “我的原本设计稿是怎么毁掉的，你很清楚，同一招玩两次就不好玩了，很腻。”
    “想要说拿个喇叭在全公司喊吗？不想的话，你应该知道现在怎么做。”
    她说这话时语气轻柔，宛如情人偶偶轻语，说出的话，却字字扎入李薇薇的心。
    冰凉彻骨。
    李薇薇进退两难，按着衣角咬着下唇，唇瓣被咬出了鲜血。
    良久，在余念晚含着笑意的目光中，她掐了一把手臂，一低头，恨恨道：“对不起！”
    “不够真诚呢。”余念晚嗤笑：“要不要去向公司门口的迎宾小姐讨教一下经验？”
    李薇薇咬牙，抬起脸，微笑道：“我的错，对不起，请你原谅。”
    余念晚摆摆手，亲昵道：“咱们都是同事，提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事，对吧？”
    李薇薇拉开门出去了，临走将门甩的咣当响。
    走出门口之后，她慢慢松开拳头，手拿到面前一看，白皙的掌心被指甲掐出了鲜血，看着骇人。
    她盯着掌心的鲜血，眼底一片冷然。
    明明一切都是策划好的，但是到了最后，还是让余念晚逃过了一劫。
    这些还可以慢慢消化，总有一天会让她败在自己手下。
    更让她生气的却是某人的态度。
    陆衍宸！
    在他眼里，她到底算什么？
    ……
    陆衍宸微微扬着下巴，下颚的弧度完美无缺，那双时时刻刻都含着冰冷暗光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温柔。
    如水的温柔，绵延着宠溺。
    李薇薇走了之后，余念晚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搓了搓衣角，推开陆衍宸，满脸通红的退了几步，见他面色微沉，忙道：“这次，这次也真的是谢谢你了！”
    昨天晚上她真的已经绝望了！灵感这种东西，真的不是随时都有，即便是同一个样子，也有细微之分，她虽然记住的大概，但是其中的一些部分却没有办法整理出来！
    正郁闷，忽然面前出现一张俊俏的宛如神祗的脸，一慌，下意识就往桌前一挡。
    陆衍宸看了她一眼，很轻松的拨开眼前人。将画纸拿过来。没看几眼就皱了眉，道：“怎么回事？”
    余念晚见他看了，索性也不藏了。瘪了瘪嘴，有些委屈道：“能怎么？以前的稿纸被毁了。我这不重新画嘛。”
    陆衍宸挑了挑眉：“画得出来？”
    闻言，余念晚更绝望了。她抱着脑袋原地乱转：“画不出来啊！你越问我我越烦，别说话，一边玩去！我想想怎么办，啊啊啊啊你妹的！”
    跟余念晚住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听她爆粗口。
    陆衍宸哭笑不得，摸出手机，纤长手指划开屏幕往她眼前一递。
    余念晚随眼一看，立马将视线又移了回去。不敢置信的捧过手机，供着宝贝一般在脸上蹭蹭，满脸的欣喜。
    之后她立刻拿走，拼命修改，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而此时……
    想起昨晚的事，余念晚脸颊微红，她似乎有种要被索要报酬的预感，立刻挥了挥小手，道：“对了，对了，我，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我，我也就先走了！”
    她走后，陆衍宸沉下脸，面无表情的脸俊美无瑕，没有一丝人情味可言。
    薄情，冷血。
    ……
    余念晚在公司里面已经累了一整天了，等到天都暗下来的时候，才想起回家。
    陆衍宸握着酒杯，红色的液体在他指间轻轻摇晃，荡起一片绚丽的潮，迷眩人眼。陆衍宸轻抿了一口，视线专注的盯着面前的笔记本，伏在鼠标上的手白皙纤细，因为太过用力，青筋崩起。
    他听到开门的动静，只抬了抬眼，随即又将目光转向电脑，薄唇轻抿，：
    “回来了？”
    余念晚累的够呛，见了他这模样点点头。随手把包搁在桌边，往他身边一坐。陆衍宸察觉到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一块，微微有些许动容。
    那张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却丝毫起伏都没有。
    余念晚撑着下巴，笑眯眯的问：“生气了？”
    陆衍宸抬眸，冷淡的眸轻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她瞬间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