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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皇后大驾到
    两人吃完了饭,侍女端来漱口茶,伺候两人漱洗。苏浅算算离下朝的时间还早,尤其是最近政务繁忙,下朝的时间肯定要滞后,便决定去看一看正在学习宫规礼仪的若羽公主。
    问过宫女,得知是在皇后宫里学习。苏浅不禁嘴角抽了抽。楚渊所谓的惩罚原来是将她交给了她的生母皇后娘娘。
    苏浅素来不太与这位皇后舅母来往,楚皇宫里的嫔妃她亦是有意避而远之,一见到她们,她就能想起前世看的宫斗片,虽然她不必担心被她们斗,但一想到那些女人个个带了面具的嘴脸,她就忍不住后脊梁发冷,浑身掉鸡皮疙瘩。
    尤其这位皇后舅母的做派,在后宫是颐指气使高高在上惯了的,十分小家子气,素来不待见她,她也懒得去和她应酬。
    思量了再三,她还是决定不去了。反正日后相见的机会有的是,不必急于这一时。
    正思量着,一阵香风扑鼻而来。她不禁磨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去就山,山来就她了。环佩叮当的声音已在门外,太监的高喊“皇后驾到”震耳欲聋,就算躲都来不及了,她只得硬着头皮迎接,脸上挂了抹强挤出来的笑。
    身着大红宫装的皇后带着一大群花花绿绿的妃嫔及太监宫女迤逦走来,到了御书房门口,皇后和若羽公主径直进了御书房,妃嫔们却是驻足在外等候,没有皇上或皇后的准许,她们是没有权利进到御书房里去的。
    苏浅倚在门框上向嫔妃们暧昧地摆了摆手,转身往皇后身边走去。
    方才皇后进来的时候昂首挺胸,连看她一眼也不曾。她心里好笑地叹了一声。
    若羽公主倒是给苏浅行了个正正经经的礼,她只是点了一下头,并未回礼。虽然以此回击皇后的目中无人显得有点幼稚,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皇后舅母。”她站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便不再往前,只是浅浅打了个招呼,没有行礼。作为一国公主,身份地位是高过皇后的,她不必行礼,作为晚辈,虽然应该行礼,但她今日却是穿了公主的朝服来的,没有晚辈苏浅,只有苏国长公主浅萝公主。
    “好些年没见了,浅萝公主出落的越发美丽动人了,比你母后当年还要美上几分呢。”皇后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倨傲,话音不那么好听。
    苏浅不由得心中好笑,她何时得罪过这位舅母皇后么?好像未曾吧?怎的一来就给个下马威呢?
    “可不是么?有四五年没见过皇后舅母了。”苏浅淡淡一笑,见她没有让她坐的意思,她一向懒散惯了,不喜欢站着,便令莲儿寻了个凳子,坐的离皇后远远的。
    皇后立即黑了脸。她本来长得算是极美的,岁月亦不曾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但她脸形稍嫌长,一拉下脸,便更长了,给她的美丽减了许多分数。苏浅看着大红的凤袍顶着一张长长的黑脸,心里便忍不住笑。
    这样的大红正装,只有在极正式喜庆的场合才适合穿。今日楚国皇后穿这样一身来,若说是将她苏浅看得太重要是不可能的,来耀武扬威倒是最可能。但她苏浅不过是为公事到此,既非楚皇的宠妃,也非楚皇的爱子,不会参与他楚国的争权夺利,向她耀武扬威实在不必。
    像这样拎不清的女人,能高居皇后位多年,实在是个奇迹。
    “当年和你母后相处,姑嫂之间的关系倒是很和谐的,你母后是个最知书达理温文秀雅的人。舅母一见你就想起你母后,你这孩子反倒和舅母疏远了。”皇后如是说着,声音里并无多少亲切,甚至是有些寒凉的。
    话外之意她是个不知书达理不温文秀雅的人呗。苏浅心里嗤了一声,果然是个宫斗高手,但似乎找错了对手,她的对手应该是门外那些花花绿绿的女人,而不是她苏浅。
    她疏淡一笑,道:“有疏远么?浅浅倒没觉得。只是皇后舅母身份高贵令浅浅不敢直视,浅浅向来粗俗不知礼数,怕离皇后舅母太近亵渎了皇后舅母。”她说的似乎句句在理,但听来语气却不那么恭顺。
    若羽公主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只是今日话少了许多,站姿也规规矩矩的。
    “若羽公主今日的功课做的不错呢。比昨日张牙舞爪的那个女子判若两人,看来还是皇后舅母会管教人。一会儿太子表哥下朝过来见到你必然高兴你的改变,说不定还能免了你的责罚呢。”苏浅不喜应付皇后,便在若羽公主身上下功夫。
    若羽公主听了果然有些怕意,目光向皇后身上移去,发送着求救的信号。
    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挤出一抹笑,道:“说到昨日,浅浅,不是舅母说你,你和太子在眼前,怎么能由着她胡闹呢?你俩可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别说拉不住她当借口。”
    苏浅心里冷哼了一声,这是为昨日的事兴师问罪么?脸上浅浅一笑,道:“皇后舅母这可是冤枉浅浅了,昨日实在事出有因。太子表哥那日在金殿为了救皇上舅舅和文武百官受了重伤,昨日他去天牢审讯楚子恒,浅浅不放心,便陪他一起去了,谁知回府后伤势反复,浅浅略通医术,便留下为太子表哥医治,不想没照顾到若羽公主,令她闹出那么大的笑话。若说由着她胡闹,那可是没有的事情。”
    若羽公主望着苏浅眼睛瞪的大大的。有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么?偏她还不知如何反驳。私心里她也是不想反驳的。虽然苏浅一直避她如洪水猛兽,但她还是很喜欢她,佩服她的本事。
    若是她知道昨夜苏浅与白蒙喝了一夜的酒,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皇后听她如此说,也不便深责,脸上挤出一抹笑,道:“不知蒙太子如何了?可曾有怪若羽胡闹?”
    苏浅心想着这才是今日来的正题吧。看来这位皇后舅母还是很中意这位未来女婿的。想一想,也是,毕竟人家蒙太子将来要继承一国大统,若羽公主嫁过去可是要母仪昆国,做皇后的。这样的女婿哪个丈母娘不中意。
    她笑了笑,道:“蒙太子身体无碍。皇后舅母放心吧。他似乎很中意若羽公主呢。”喝了大半夜的酒,不好才怪呢。苏浅心中腹诽着。
    皇后脸上终于露出些笑意来,“蒙太子无碍便好。浅浅,你住在太子府,见蒙太子比较方便,一定要在他面前替若羽说几句好话才是。”
    苏浅笑道:“皇后舅母所托莫敢不从。但只一样,浅浅未嫁女儿,男女大防还是要注意些的,蒙太子我是不太方便见啦,但太子表哥比较方便见他,我会告知太子表哥,让他多在蒙太子面前说说若羽公主的好的。”
    苏浅心想着你不就是怕我在太子府住着近水楼台,恐妨碍若羽的好事么。且卖个人情给你吧。
    皇后一听果真高兴了。若羽公主却很不乐意,瞪着苏浅一脸幽怨。
    苏浅正奇怪若羽公主今日出奇的安静,一句话也没有,忽听门外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她心里诧异怎么下朝那么早,眸光却扫见皇后一脸的慌乱,若羽公主瑟缩在皇后身后。
    苏浅心里忽的闪过一些念头。
    门外呼啦跪倒一片,男男女女高呼万岁的声音振聋发聩。皇后和若羽公主跌跌撞撞往外跑,还没跑到门口,楚皇和楚渊及大皇子楚辰已经进了殿。两人忙跪倒在地,皇后道了一句“皇上万岁。”若羽公主却仍是闭口不语,头低入尘埃。
    苏浅在凳子上坐着,有些好笑地看着母女二人。
    楚皇扫了一眼地上的二人,一甩袖子,冷哼了一声,径直走到龙椅上坐下,怒声道:“皇后,若羽,你们就是这样听朕的话的么?朕昨日说的禁足禁言都当做耳旁风了么?”
    苏浅大眼眨了又眨,心想着怪不得一直不说话呢,原来不但禁足,还禁言了。楚渊朝她挤了挤眼,她差点没憋住笑。楚辰也向她点头致意,她回以一笑。
    楚皇看了她一眼,倒有些羞见故人的意味。苏浅先开了口,“皇上大舅舅,身体可还好?听说那日受了些伤。”声音淡淡,虽不见热络,还是问候了一声。
    “无妨。那日你也受了惊吓了。”楚皇声音里倒比她多了些关切。
    说完,他又怒目瞪向皇后和若羽公主。
    皇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低声道:“皇上,饶恕臣妾和若羽吧,我们也是因为想念浅浅,才忍不住到这里来的。并非有意抗旨不尊。”
    “错了就是错了,还找什么借口!”楚皇一掌怒拍在案几上,奏折被震飞好几本。
    皇后与若羽公主吓得一个激灵,连连告饶。
    苏浅将凳子往楚皇跟前挪了挪,坐在他对面,粲然笑道:“皇上大舅舅息怒,这事也怪浅浅无礼,本来浅浅是想去看皇后舅母和若羽表妹的,但浅浅这几日受了惊吓,夜夜不得好眠,身上就懒怠动,所以才让人去请了皇后舅母和若羽表妹来的,是浅浅不知大舅舅对若羽表妹下了禁足禁言令,都怪浅浅。皇上舅舅就不要责怪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