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有文人骚客细细品味,有财大气粗的痴痴看,还有偶尔拿几颗花生丢进嘴里嚼的。
小二上来招呼,“客官这边请。”
楚慕没动,问道:“小兄弟可有看见一只猫进来?”
小二抓了抓脑袋,思考着,须臾后,眼睛一亮,“有有有!这猫今儿个蹿了进来,有灵性得很,当家的很喜欢。原来是客官你的啊!就在楼上!当家的带给客人们玩去了。喏,上面那个房间。”
楚慕顺着小二指过去的方向看了一看,颔首,道谢后和祁洌上了楼。
楚慕走近门口,里面传来一片嬉笑打闹的声音。没等楚慕敲门,一只黑猫便从门缝里悄悄走了出来。动作看着还算稳当,只是稍显迟钝。
祁洌一把抱起了它。
楚慕看着他一脸不屑但实则并没有什么意思的脸,对他笑笑,从他手里接过了猫。猫躺在楚慕怀里,伸了个懒腰,很是温顺。她顺手摸了几下,认真地翻看了一下猫,随后逗弄起来。
祁洌愣了愣——她这副模样又和记忆重叠了。
一个小孩玩蚂蚁的样子。
楚慕并未察觉,顺手带上了门,习惯性扫了一眼,发现里面是二皇子。
二皇子乔轩逸,只爱寻欢作乐,风流第一。
不作逗留,两人下了楼去。
台中央的女子已弹完了一曲,台下一片叫好声。江昔欠了欠身,抱起琵琶准备退场。还没迈出步子,就被一袋钱给砸住了脚。
江昔把脚退了回去,眼里透着一股反感与不屑。正准备抬脚继续走,又是一袋砸了过去。
“还嫌不够?”
众人闻声望去,一中年男子正坐在离台中央不远处一张椅子上,整个人仰在椅子上,满脸的戏谑嘲讽。他身旁站着一个拿着好些钱袋的人,那人身后还有好几个箱子——来意再明显不过了。
一看不对劲,小二连忙上来招呼着,“王老爷,您这实在不妥。咱们这下面唱歌的姑娘,是有规定——”
“我呸!不过都是些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你看到身后那些箱子了没?钱啊!钱!没见过这么多吧?”王老爷说着,顺手拿起桌上一块金子砸在了小二脸上。
楚慕站在楼梯上,摸了摸怀里的猫,眉头皱了皱。
江昔冷哼一声,从鼻里发出这个单音节。
江昔是出了名的傲。
本来人长得漂亮,歌又唱得好听,引得不少人追捧,里面有不少贵家子弟。由于性子不一般,大都对她都客客气气。
花楼里秩序是良好的,更有皇亲国戚撑腰。不用当家的动手,自有人收拾走。
王老爷还在骂着,嘴里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来了几个彪形大汉,正准备带人走,哪知道他也带了打手来,双方顿时打成一片。
不想惹事的人踏着门槛就疯一般的逃走,另一些慌乱间往楼上逃的,楼上一些人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开了房门后又赶紧闭了门。甚至二楼也有少部分人经不起吓,跟着往更高楼层跑。再逃不掉的,便找到角落边躲了起来。
楼下的桌椅基本被打个稀烂,场面一度混乱。
楚慕和祁洌现下走不了了。
祁洌动了动全身关节,准备揍人。正要出手,回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楚慕,发现楚慕已经找了个台阶坐下,一手摸着猫,正看着他笑。祁洌想起她坑那十袋板栗饼时的笑容,如出一辙。
祁洌扫了一眼她周围,确定是比较安全的,便翻身就下去揍人了。
这台子是设在中央的,江昔试过下台出去,可惜才迈出一步,那边就挥了一拳过来,刚收了脚,一个桌子腿就砸在了台子边。江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脆找了个中间点的位置,把板凳拉过来坐了下来,所幸没有被误伤。
眼下祁洌摔了几个大汉到门口,剩下的大部分也被搞定了,周围动静小了不少。
王老爷趁机溜到了江昔身边,急不可耐地扑了过去,江昔抱紧琵琶一闪,赶紧朝楼上跑去。
楚慕坐在对面的楼梯上,刚拿起被弹飞到她身边的残木块,正准备出手,江昔身后的房门砰的一下被打开。
一个男子从房门里大步出来,挡在了前面。
衣衫不整,一股风流味。他一脸不耐烦,喊道:“吵什么吵?”
楚慕朝房门那边看了一眼,原来是乔轩逸出来了。
乔轩逸本在屋里好好享乐,但好几个姑娘都被吓得没了兴致,他自然不满。刚打开门,就瞧见了江昔。整天来泡花楼的他自然认识江昔,只不过他更喜欢主动的,高傲的江昔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江昔没想到突然出来个人,停下了步子。跟在后面的王老爷上前一抓,夺走了她手里的琵琶。她整个人恍惚了一下,随后警告般盯着他,“还给我。”
王老爷退了几步,得意一笑,示意江昔过来,他道:“美人要是从了我,琵琶就还给你。”
那头的楚慕早已放下了手中的残木块,心里已经想好了王老爷的悲惨下场。她记得江昔是会武的,甚至还不错——是之前有一次她跑到花楼来玩,偷偷瞧见的。
但在外她从没动过手,毕竟一旦有人欺负了上了,就有大批的人护在她面前。楚慕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让所有人觉得,她不过是个弱女子。
这个看着像弱女子的江昔,似乎是倒勾起了乔轩逸的花花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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