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们头头是道的评论,但舒湮却告诉在场的人,有的作品只是当时还剩下一些颜料,不想浪费所以画出来的,有的作品仅仅是因为不小心碰脏了,然后经过修改的,并没有评论家们说的那么极具时代精神。
如此惹得堂下的学生唏嘘不已。
叶凉夕在觉得好笑的同时,心中其实也明白,舒湮的所说的这些,其实不外是想告诉在场的人,所谓的美术的本质。
它的初衷,原本只是表现而已,并不是目的xing。
宁攸和肖雪就坐在叶凉夕的旁边,听着听着,不由得道,“没想到这位大师还挺有意思的,我一直以为,这种国际大师的人物,要么是那种有着无数怪癖的人,要么是只能让人仰望的人。”
宁攸慢悠悠道,“本来吧,大师也是平常人,就像你以前中学时候做的阅读题,出题的人成天叫你去理解作者那句话的意思,没准人家就是随便写写呢,被过度解读了。”
肖雪深有所感地点头,不过还是奇怪,“可是,舒大师怎么会来我们学校开课呢,我昨天看了课表,多添加了一门颜料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美术专业有这门课程,我们这一届的油画班,都开课了。”
两人说着,都看向叶凉夕,叶凉夕顿了一下,“就我个人的理解来说,油画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色彩,但是,一直以来,在所有的美术教学中,都只注重手笔、技法等的训练,对颜料的解读却少之又少,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认识到颜色对油画的重要xing,但是却没有人去对这方面做比较细致的研究。”
宁攸和肖雪纷纷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叶凉夕一笑接过,左一帆今天也来听讲座了,就坐在肖雪的身边,听到叶凉夕的话,道,“听说,舒湮对颜料的认知和运用能力,是他之所以如此成功的关键,油画界甚至有一句话,是舒湮给了颜料生命。”
叶凉夕点头,想起前几次和舒湮的聊天,无比认可,“我曾经与舒先生也谈过颜料方面的问题,他对颜料的敏感,简直让人惊叹。”
这话本就是无意说出来的,说出来之后,周围几个人,都纷纷一脸惊愕的看向叶凉夕。
叶凉夕有些不明所以,肖雪抓着她的手,“夕夕,你说什么,你跟舒大师聊天的时候……”
叶凉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呃……”
看到两个室友一脸你不说就休想离开的样子,叶凉夕只好摊手,“上次我不是参加巴黎国际美展了么,然后是舒先生给我颁奖的,后来我们有了些jiāo流,其实,暑假的时候舒先生来过帝京,我在艺术馆看画展的时候碰上他了,我们有短暂的jiāo谈。”
肖雪和宁攸磨牙,叶凉夕笑,“就是这样了。”
两人这边正说着,坐在前方侧边的文茵茵突然回头,“夕夕,这么说,你跟舒大师是认识的了,还很熟悉?”
三人这才注意到,这个讲座,文茵茵竟然坐在她们前面。
叶凉夕摇了摇头,“不算熟悉,但认识总是能说得上的。”
文茵茵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三人就在底下说着这几句话的时间,台上,舒湮的演讲已经进入了尾声,底下有学生接着机会纷纷发言。
其中自然不乏有人问到舒湮作品风格转变的原因,这在美术界几乎是共同的认知,但是,外界的评论五花八门,也不知其中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确然也是大家都比较关心的问题。
听到有人提出这个问题,舒湮回答的语气里,似乎也带了一点怅然的味道,“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了心境的转变。”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一开始语气的怅然,最后竟然变成了苦涩的轻叹。
比起在场的大多数人,叶凉夕大概是最了解舒湮的人,因为傅景湛为她搜集了舒湮早期至现在的作品,叶凉夕都已经认真研究了好几年,当然看得出来舒湮的转变,她心里同样也很好奇。
但舒湮似乎并不想多说,只是淡淡揭过这么一句,很快,就有别的学生来提问了,不无意外,大家都问道了,舒湮为何会来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