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么?”
“我知道了……”
傅景湛看她,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点小心翼翼。
他知道不该对她这么严厉,似乎为了缓和气氛一样,顿了顿,又问,“那今晚去了哪里?”
“帝京大学,我去看画展了。”
傅景湛以为她只是出去走走,听到这个答案,皱眉,“一个人去?”
叶凉夕早已没有了跟他分享与时浅相识,并且得到时浅夸赞的那些兴奋和喜悦,简单说道,“跟一个朋友去的,她是帝京大学的学生。”
傅景湛皱眉看了她好一会儿,他不反对她jiāo朋友,但是……
还想要继续问一些什么,傅景湛又想到,小姑娘看着还小,其实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只是与他相比,实在是年纪太小了一些,jiāo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话到嘴边,改了口,“jiāo一些朋友也好,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我说的话,能听明白么?”
叶凉夕不是傻子,傅景湛话里的意思她当然明白,是让她jiāo朋友的时候要有防人之心,不要轻易信人。她这时候终于抬头,语气里多了一些对时浅的维护和别扭的任xing,“景湛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别人是什么样的,我能看得明白,谁对我好,我都知道,对我不好的我也知道。”
最后这句话,完全是赌气之后,不经大脑说出来的。
说出来,叶凉夕就后悔了,低了头,不敢看傅景湛。
可就是这样的神色,让傅景湛一下子明白了她想说什么。
傅景湛看着小姑娘倔强的眼睛,瞳孔微缩,那双漆黑的眼睛,就像染了墨,因为他听懂了她的话,声音不觉清冽了几分,“所以才出去玩这么晚,也不跟我说一声?”
叶凉夕不说话了。
傅景湛皱了眉,“说话。”
叶凉夕觉得难过得要命,怎么就这样了啊。
她明明不想这样,不想跟景湛哥哥吵架的。
她咬着唇,头埋得低低的,心里的委屈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在两人的沉默中崩溃,腾地一下站起来,“反正景湛哥哥已经不打算管我了,是你说不要什么事情都跟你说的!。”
话一出口,眼圈就红了。
这样控诉的话经由叶凉夕说出来,她的声音,是与往日的温软完全不一样发泄。
傅景湛却狠狠一颤,僵硬在了原地。
客厅里,一瞬间的安静,静得能听到叶凉夕压抑的声音。
她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匆匆抹了一把,蹬蹬蹬跑上了二楼,回了房间,关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一个傅景湛,叶凉夕不知道,傅景湛自己也不知道,此刻,他脸上的神色,复杂得不知如何形容。
——
傅景湛洗了澡之后,已经是夜间十一点了。
他拿着干毛巾擦头发,吹风机还在小姑娘的房间里,头发不干,他自然不能睡觉。
事实上,就算现在头发干了,他也没有一丝睡意。
刚才小姑娘委屈的声音似乎还在他的耳边响起来。
——反正景湛哥哥已经不打算管我了。
傅景湛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语气,其实也还是一个孩子啊。
他顾忌着自己与小姑娘的身份,想着保持些距离,让她不要那么依赖自己,也别那么信任自己,总归是为了她好。
却不想,在小姑娘的心里,就成了另外一回事。
当成他不理她了。
或者,傅家将她带回来之后,就不理她了,让她在陌生的帝京自生自灭?
这不是他的初衷也不是他的本愿。
想起她刚才的眼泪,傅景湛就有些无可奈何。
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小姑娘对他的信任和依赖,就像今晚的控诉一样,将他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她自小跟她妈妈一起长大,不知生父是谁,如今妈妈没了,傅家将她带来帝京,就是她最亲近的人。
就像他先前想的那样,她住在傅家,让她住得开心一点,没有压力一点。
明明知道她心xing敏感,却反而要做这样的事情,结果适得其反。
到底是他多虑了。
因为不想她为外界所伤,他却被外界左右了。
一切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