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小东西倒是皮的。”麻婆子忍着气,这就要去掰开小狼,但他实在没想呢,没有掰开小狼,倒是被小狼的牙齿给挂了一下。
真没想到,麻婆子都还没感觉到疼,手上已经开始流血了,伤势很是吓人,麻婆子死死的看着那伤口,忘了言语。
梁绿珠觉得差不多了,这就将小狼抱在一旁,假意训斥道“你乱叫什么呀?自家主人都要咬。”
“不,不碍事的。”麻婆子明明气的不行,可嘴上还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面色十分的滑稽。
“绿珠,帮你奶包扎一下伤口。”周氏担忧的声音传来,梁绿珠抱着小狼,这就凑了上去。
麻婆子一看到小狼,整个人的面色一变,赶忙往后面退“没,没事儿。绿珠,你那事儿就包在奶奶身上了哈,可别担心,奶奶全部给你搞定。”
她信誓旦旦的说着,这就逃了一般往外头走,梁绿珠眉头一皱,赶忙道“奶,那人可不是什么吴家公子,你别想多了。”
“我懂,你就放心吧,还信不过奶奶?”麻婆子回头冲着梁绿珠微微一笑。
梁绿珠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中有些惆怅,怕她到吴家给吴修远找麻烦,可仔细一想,麻婆子以为他是吴歧,若是他当真正到了吴歧那处,只怕只会给她自己找麻烦。
摇摇头,她暗想,这种人也只有让她自己碰碰壁,他才能得到教训。
“真没想到这小东西还有这么大的作用,竟能把四婶和咱奶吓成那样,往后得好好养着它才是。”梁双喜喜滋滋的说着,面上带笑。
“胡说什么?还不进屋,去看收拾妥当没有?”周氏适时的打断她的话,面上带着一丝不赞成,只怕梁双喜这性子,会给她惹祸。
“咱家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被人一砸,连个像样的物舍都没有了。”梁双喜撇了撇嘴,心里有些委屈,平白无故的被人乱砸一通,结果,他爹的钱,还得赔!
“我下次去集市找个好木匠,先给咱家打两张床,再添一张吃饭的桌子,反正那些物舍已经久了,也该换换了。”梁绿珠嘴角微勾,递了一根甘蔗给梁双喜“吃了甘蔗再说吧。”
梁双喜一听梁绿珠要换新床,顿时欢喜“太好了,我们那木板睡着正硌得慌呢,而且家里的桌子,早就缺了腿,不平整,每次吃饭都咯吱咯吱的响,我生怕它就垮了。”
周氏担忧的看向梁绿珠,虽然置办东西确实是个让人高兴的事情,可是,她心疼钱啊。
梁绿珠微微一笑,拿着刀子继续刮甘蔗。
“绿珠啊,那得花多少银钱。”周氏始终觉得担忧,心中觉得不安稳。
“花不少多少,你就放心吧。”梁绿珠安慰了她一句,见周氏向着里屋看了去,再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的一根甘蔗,梁绿珠只当没看见。
她记性可是好得很,刚刚梁大海还想将他们给卖掉呢,她往后可不会像以前那么好了。
周氏捏着手上的甘蔗,起身往屋子里走,梁绿珠立马会意道“娘,你是永远也不想他好,是不是?人家刚刚还说要卖掉我们,你压根就没生气过?你要再这么惯着他,他只会越来越过分。”
周氏定定的看着梁绿珠,她知道梁大海确实过分了,他竟毫不留情面的要将他们全部卖掉。原本以为这些时日的照顾,梁大海已经有所改变,真没想到。
垂下目光,周氏心酸的劝慰道“他是你爹呀。”
“这并不影响你,好好坐下来吃东西。”梁绿珠拉着她,将她扶坐在凳上,意思十分明显,不让她进屋给梁大海送东西。
周氏幽幽的叹了口气,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坐在凳上看着梁绿珠刮甘蔗。
夜里,梁绿珠起身,拿上早就备好的弹弓往外走,若是她没有记错,杨铁牙自来都有喝花酒的习惯,因为一大早要起来杀猪,他一般就是二更天回去休息。
估摸着时间,正好差不多,梁绿珠快步往杨家走。
杨铁牙和杨三郎家虽已分家,却还住在以前的大院子里。但是,梁绿珠一点都不担心惊动杨家人,因着杨铁牙起的早回的晚的缘故,他早搬到了杀房里去睡,几乎是好不费吹灰之力的,梁绿珠推开了杀房的栅栏,缓缓地往里面走。
这是一间用茅草遮住的简易小棚,刚一走进去,便闻到了一大股子血腥味,梁绿珠揉了揉鼻子,目光扫到了棚子里空无一人的床上。
看来还没有回来。
往池子里舀了一瓢冷水,隐隐的,还能见着里面漂着猪毛和血腥的东西,像是心肺一般。
这杨铁牙素来杀猪就不讲究卫生,头天杀了猪,从来也不会仔仔细细的打扫打扫卫生,因为这个缘故,被附近周遭的人说了好些次,毕竟,夏天一到,周围就会生出很多很多虫子,而且味道是十分难闻的。
邪恶的咧了咧嘴,梁绿珠将那些心肺和猪毛,一瓢一瓢的舀着,往床边上走。待到了床边,她翻手一倒,杨铁牙的整个床铺都呈现出湿哒哒的一片,十分难闻。
但,若只是如此,她终究还是觉得便宜了杨铁牙,重新舀了好几瓢猪毛水泼在杨铁牙的床上,梁绿珠这才放下了手里的瓢。
今晚,杨铁牙可别想睡个好觉。
耳旁传来人稀稀疏疏的声音,很快就看见杨铁牙蹒跚而来的步伐,梁绿珠飞身一跳,跳出了栅栏外,就那样冷眼旁观着一切。
很快,杨铁牙进了棚子里,一大股子酒味儿就传了过来,他似乎喝了不少的酒,连着鞋子也没脱,径直倒在了床上。
刚刚睡下去,似是被床上的异样惊醒,他立马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梁绿珠嘴角微勾,缓缓地拿出了弹弓,这时,杨铁牙还没骂出口,梁绿珠已经将弹弓拉的满圆了。
不多时,杨铁牙叫痛的声音传来,梁绿珠锁定了他的嘴巴和手,一个又一个的拉着弹弓。
几乎拉了有十来下,杨铁牙终于哀嚎出声,径直跪在地上,可劲儿求饶“好汉,你就饶了我吧,东西我也从铁匠坊偷给你了,小的也是遵从你的意思啊。”
梁绿珠皱眉,不知道杨铁牙在说些什么,难不成是让她给打傻了。
有过片刻的迟疑,梁绿珠赶紧收拾好东西离开。不管杨铁牙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是他罪有应得,他当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梁绿珠!
她早说了,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偏偏杨铁牙不相信,还以为她们一家子都是那个好捏的软柿子。
既是如此,她也不妨好好的收拾收拾他,给他一个教训,看他往后还敢不敢欺软怕硬。
不过,这样的市井小人,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根本不会想到是她在收拾他。
若是他再不长记性,大不了,她再收拾他一顿就是!
踩着小步子回到家中,刚刚脱下外衣,梁双喜猛的翻了一个身,梁绿珠吓了一跳,以为她醒了,立在远处看着她,不曾想,她只是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无奈的摇了摇头,梁绿珠躺在木板床上,想着刚刚杨铁牙的怂样,缓缓睡去。
吴家的甘蔗确实甜,可吃多的结果就是第二日,梁绿珠嘴里全起了泡,连喝粥都觉得疼。想来是因为平日里没吃着,一时贪多了一些。
以前吃饭,梁绿珠一定会先盛一碗给梁大海端过去,可从今儿个开始再没人敢先给梁大海盛饭,三人坐在碗站在灶边吃饭,即便梁大海再喊,周氏再不忍心,也没人敢朝着屋里走一步。
“嘶······”忽然之间,周氏倒吸了一口凉气,梁绿珠听着,赶忙放下碗筷,满脸的担忧“是不是嘴里还不舒服,我一会儿上山采些药回来,给你熬药吃。”
“不碍事。”周氏摇着头,目光有意无意的向着屋子里面看了过去,道“你赶紧吃东西,一会儿咱们还有活儿干呢。”
此时,外头传来了一个轻浮的男声“李家婶子,你这眼睛是真的看不见呀。”
仔细听,不难听出,这是张春秋的声音。梁绿珠扒饭的动作稍显迟疑,明显就对张春秋没什么好印象,也深知这人做不出什么好事来。
忽的,李婶那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个没规矩的,信不信,我拿跟棍子打死你。”
“你打呀,你倒是来打呀,你得追的上我才行吧?”张春秋天嬉笑着,俨然一副欺人太甚的模样,梁绿珠猛的放下筷子,径直往外头走。刚刚出了门,就看见张春秋得意洋洋的背影,还有李婶站在原地那气急败坏的模样。
“李婶,你没事吧?”梁绿珠走了过去,搀扶着她,此时此刻的李婶,气的直哆嗦“那混蛋,实在是规矩了,一回来就是这不正经模样,要是我儿子在,他连放屁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