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油渣渐渐的熬了出来之后,梁绿珠这就将油打了起来,只留着油炸在锅里,又舀了三瓢水下锅,待水一开,她这就拿着醒好的面团开始用菜刀削面。
她自来刀法便不错,这面块经她一削,竟是又薄又细。
油渣在水里煮的久了,一阵阵的香味儿传了过来,张家喂养着的那条狗兴许也是闻到了这种味道, 一个劲儿的冲着他们这边叫嚷着。
李如意大大的吸引一鼻子, 忍不住道,:“绿珠,真没有想到,你手艺居然这么好了,我也是两年没吃你弄的东西了。”
梁绿珠笑着,将野菜全部丢了下去,这就拿出两个大碗,等锅里一烧开,赶忙装了两大碗,让梁双喜帮着李如意给李叔李婶送过去。
毕竟,如意他爹娘眼睛和腿脚不方便,让他们往这边走,倒是有些麻烦。
李如意回来的时候,牵了一头驴车回来,可将梁绿珠他们娘儿三高兴坏了。这牛车可比木板车还要省力,明日若是用这个牛车去拉芦苇杆子,梁绿珠也不至于拉这么一路了。
想着,梁绿珠摊开了手掌心,只见得手掌心上全是破裂的水泡,这些水泡原本回来的时候是没有破裂的,都是因为拉木板车正好又遇上陡坡的时候破裂的。
一想到明日有驴车,她就大大的送了一口气。
梁双喜赶紧拿了兔草去喂驴子,周氏则招呼着大家赶紧吃面块,晚些时候,面块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梁绿珠手疼,将碗放在桌上,将脑袋凑过去,将就碗。这时候,李如意不由感叹道,:“绿珠,你这面块好有嚼劲儿,而且,不厚不薄的,真好吃。”
梁绿珠笑眯了也眼,:“那是因为有油渣,这油渣子不论做什么都能这么香呢,香喷喷的,感觉不错吧,也亏了你送了油渣过来,不然我就再有能耐,也做不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还不好意思了。”李如意笑着摇头,喝了一大口汤水,又觉得回味无穷,这汤本就很鲜,再加上葱花,这味道就更是难得了。
李如意只觉得罗家后厨也做不出这么好吃的面块出来,不由又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梁双喜早早的喂了驴子,跟着坐在了一旁,此时,刚刚吃了一大口,就看见周氏一个劲儿的盯着梁绿珠的脖颈看,她不由惊道,:“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双喜,你来看看,你二姐的脖颈上是不是被晒掉了一层皮,我今天眼睛有点进沙子,看不真切。”
周氏说着,又揉了揉眼睛,梁绿珠见周氏的眼睛有些红肿,忍不住拉住她的手,道,:“娘,你可莫要再揉了,眼睛若是揉出个好歹,那可怎么办。”
周氏一听,又是顿主,梁双喜仔仔细细的看了之后,连忙点头,:“娘,二姐这脖子红了一大片,全不被晒掉了一层皮,想来是白日里阳光很强的缘故。”
周氏听她这么一说,赶忙让梁双喜去拿药熬,一边又让梁绿珠明日不准再去开荒,晒出个好歹如何收拾。
梁绿珠好说歹说,方才说服了周氏先吃饭,晚些时候再说熬药的事情,但也全然没有答应她明日不往山里走。
毕竟如意都将驴子车给她送来了,她得抓紧时间才对,假如李叔李婶有用呢。
吃过了油渣面块,梁绿珠收拾了碗筷,周氏则去给梁绿珠熬药,李如意去自家将空碗筷拿回来,又帮着将碗筷拾掇好,这才回了家。
晚上,周氏将拿着帕子,一点点,轻轻地帮梁绿珠擦着药,梁双喜的脖颈上也晒得蜕了些皮,不过,并没有梁绿珠那么厉害 ,周氏帮着他也擦了一些,这才作罢。
擦过药的脖颈火辣辣的烫 ,梁绿珠躺在床上,心中想着李如意明日一大早应该就会罗家,自己晚上还驴车过去,她应该也是走了。
不知不觉之间,竟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外头的鸡已经开始不断的叫了起来了。
梁绿珠刚刚打开房门,屋外就传来了柴火爆裂的声音,顺着灶台的方向看了去,果不其然,只见得周氏正坐在灶下烧锅煮饭。周氏已经形成了早起的习惯,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了,即便现如今,她挺着个大肚子,做事情已经相当不方便了,她依旧如此而为。
梁绿珠摇着头,走了过去,忍不住责怪道,:“娘,你就不能再多睡一会儿,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你个傻丫头以为娘当真不明白?昨天虽是没说,但我看的出来你今儿个还得出门去崖洞那边,我不早点煮饭,你吃什么。”
听着周氏的笑声,梁绿珠心中一暖,她转身将驴子喂了,将该准备的工具全部准备上,饭也好了。
梁双喜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出门来,看见梁绿珠和她娘已经起了,不由责怪梁绿珠道,:“二姐,你怎么都不叫我。”
“今天没有多少地儿,我一个人也能收早工。”不等梁绿珠将话语说完,梁双喜俨然就像已然听懂她话语里的意思一般,连忙摇头,:“那可不成,二姐,那么远的路,我得跟你跟着。”
周氏见状,也是点头,:“是啊,你们两个去,娘在家中也算是放下心来了。”
梁绿珠喝着粟米粥,吃着腌萝卜,扭头看向梁双喜,只见梁双喜咬着筷子,一双水雾朦胧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好不委屈。
梁绿珠摇头一叹,越发无奈道, :“傻丫头,干活儿你也要凑热闹。”
等梁绿珠驱赶着驴车上路的时候,外头还没有什么行人,梁双喜打着哈欠,显然是起早了,梁绿珠想说说她,梁双喜已经开了口,:“二姐,咱们明日就可以做围墙了,高兴不高兴。”
梁绿珠点了点头,今日她并未带干粮,因为他们今天只需要开垦五分地的荒地出来就是,将芦苇杆子运回去,倒还赶得上吃晌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