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害你暴露,打乱了你的计划。”
“只要是你说的,本王都会尽力去做,且放心,本王会保全好自己。”
两人在王府难以入眠,等到很晚才传来消息。
子时刚过,文榕榕换上一身侍卫的衣装和五爷一同来到皇宫第一重门外的刑牢。刑牢外看守的人竟都换成了龙武卫的人,而他们都被打点过了,好像是没看见文榕榕他们,开了门将他们放进去。
皇宫内刑牢不同于刑部大牢,此处关押的犯人都是圣上亲自下令关押的,去路也都是圣上一句话。
进入刑牢后,文榕榕的步伐加快,按照牢头的指引,匆匆找到了四哥,“四哥,四哥……”文善听见细微的声音,抬头一看竟是五妹,立刻翻身而起,刚要喊一声“五妹”,就看到了她身旁的五爷。
“见过王爷,王妃。”他拍了拍牢服上的碎草和灰尘,来到牢笼旁。
“这种时候,别管虚礼了。”夏侯雪说了一声,文善点了点头。
“四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造……的诗句,是怎么回事?”文榕榕着急不已,双手握在牢笼的木架子上,又道,“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可……”
“是大哥搜出来的,你又不得不信是吗?”文善接了她的话,吁了口气,“大哥,已经不是曾经的大哥了……”
他欲言又止,最终换了一个话题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许将军和各大将士们年年与北漠苦战,逝去亡魂众多,而他们的亲属有多少死在北漠蛮人手下的?那些百姓们,更是被北漠蛮人残忍杀害。先帝在位,一直是采取敌对强势的手段,而圣上呢,一登位就要采取怀柔政策,想着要把三公主送去和亲。”
“三公主去了北漠,还能安然活着呢?北漠如今被天魔教的人占领,圣上到底是和北漠联姻,还是和天魔教联姻?!如今昏君,何谈治国?!”
“四哥!”文榕榕低声一喝,连忙阻拦他的话,“就算你心里清楚,可这般忤逆的话不该说出口啊。”
“说也说了。”文善垂眸,看了她一眼,眸中满是坚定,“作为臣子,我直言相谏,是为对君主的负责,是身为臣子该有的本分。圣上却因此恼怒于我,诬陷我谋大逆。”他哼了一声,又道,“这般小人行径,枉为君子,何谈圣人。”
“可你这样的行为,岂非更蠢?”
一句话,令文善诧异看去,因为说话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被人称为痴傻的逍遥王。
知道他诧异,夏侯雪只是微微勾唇,继续道,“你以为你这般刚直无畏,能挽回局面?用你的死,能换回什么?”
“什么都换不回。”他又道,“这种时候,你该好好想想,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保全你的亲人,为大道伸张正义。”
“无畏的孤勇是很难得,可一旦得不偿失就变得有些蠢了。”
文善惊得说不出话,看了看五爷又看了看文榕榕,仿佛身在迷雾之中毫无头绪,又仿佛瞥见了一抹光明,有什么渐渐清晰了起来。
“四哥,大丈夫能屈能伸,关键时刻缩个脖子不算什么。”文榕榕可说不出五爷那样的大道理,只能说些通俗易懂的。
文善沉默了一会,忽而看着夏侯雪,眸中一点点聚集了光芒,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一般,重重点头道,“好!”
看到了五爷,他觉得,或许这个国家还有希望!
文榕榕又再三确认了他不会再顾自己生死于不顾地乱说,让他且等着,他们会想办法把他救出去的。文善皆一一点头,不再有之前的慷慨激昂,变得沉着了许多。
看着他们离开,文善坐回到牢笼中,微微勾唇笑了一下,轻声嘀咕,“难怪觉得五妹成熟了不少,原来是因为他。”
大半夜回了王府的文榕榕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还睡不着?”夏侯雪将她搂在怀中,摸了摸她的脑袋,“在担心你四哥。”
“嗯。”文榕榕抬眸看着他的侧脸,几番思索还是说了出口,“五爷,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暴露太多,又没有了国师这个身份,很难主动出面。”
“本王知道。”夏侯雪接着道,“只不过本王的身份也藏不住多久了,你可能没发现,最近埋伏在王府门外的人变多了,而且我让贺棕偷偷去查探过,都是皇宫的龙武卫。”
“龙武卫?”文榕榕大惊,连忙直起上半身,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前,“圣上难道发现了你是装疯卖傻的?”
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就严重了!
“别急。”夏侯雪眸光一深,只觉她温软的身体主动靠在他的胸前,如同白玉的手臂搭在自己身上,心神荡漾,好似所有问题在这一刻都能抛诸脑后。
“就算圣上知道本王装疯卖傻,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一手轻轻搂在她的腰上,一手握住她的手臂,从手肘摸到手腕。
“若是他公开本王没有痴傻,还是曾经那个战神王爷的事实,对他可没有半点好处。”他一边说着,一手已然来到她的手腕,指腹来回摩挲。
“他明着,还得敬重我这个皇叔,保全他的名声。要对付我,他也只能暗着来。”
文榕榕听着头头是道的分析,心思全在这些复杂的事情上。
可他突然说完了,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落入他那双满含柔情的双眸,猛地心脏一滞,又恢复了猛烈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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