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来的“示爱”绣帕?
“哪里来的?”文榕榕瞬间觉得自己头顶绿了,一手撑着腰一手将绣帕往前一递,兴师问罪道:“这阁楼只有五爷和我会进来,这绣帕不是我放的,那就是五爷放的咯?是哪位姑娘送给五爷的?那位孟才女吗?”
“你还恶人先告状了?”夏侯雪猛地站起来,挺着胸膛,拿着那绣帕看了一眼。
有点眼熟,似乎……什么时候见过。
“哦,本王想起来了。”夏侯雪将绣帕扔回她的手中,重新坐回罗汉榻上,语气不满道:“那是太子妃也就是你姐姐前天来找你,结果你不在,她就把这个东西塞给了本王,她也啥也没说就准备走,本王见她体弱多病容易摔倒,让代荷她们把她送出去了。”
当时的场景用“送了出去”着实不太妥当,用“架了出去”更妥当。
“后来,本王看那桌子不太稳,就用来垫桌脚了。”
“不过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还绣什么双雁齐飞呢。”
文榕榕心中震惊不已,压根没把他后续调侃的话听进去。
前天她回文府的事情,三姐是知道的呀!那她为何偏偏选这个时候来王府找她?找的到底是她,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直接把绣帕塞给五爷,想的应该是让五爷打开看,看到上面的双雁齐飞作何感想呢?
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三姐对五爷……
她一直知道三姐对自己不亲厚,甚至刻意避开自己,但她从未放在心上过,如今却不得不多想一想,想一想其中缘由。
“你在发什么呆呢?”他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她回过神来,来不及掩饰眸中的深意,已然被夏侯雪看得一清二楚。
“没什么。”她倏地垂眸,又朝那绣帕看了一眼,塞进怀中,决定找机会当面向三姐问清楚。
“小脑袋别乱想。”夏侯雪走到她的面前,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略带深意道:“打消疑虑最好的办法是让那个人主动说明。”
“你不是想知道本王为什么生气嘛?”
“你肯说?”文榕榕挑眉,抬眸看向他。
“你呀,”夏侯雪又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次带了几分力,接着道:“说你笨呢,你有时候还挺精明,可说你不笨呢,你有时候又真的很迟钝。”
“总没你笨。”她捂住自己的额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别打岔。”他看着她,带着温柔责怪道:“你和那侍郎家小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本王眼皮子底下,你还和他眉来眼去嘛?”
“你说白慕云?”文榕榕惊诧道:“我和他怎么就眉来眼去了?”
“你还装傻?你真当本王傻嘛?”他说。
“不敢不敢,五爷天下第一精明人。”她拱了拱手。
“少调侃我。”他哼了一声道,“你和他的事情全燕京的人都知道,你还想瞒着本王?你索性大方承认,本王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啊?我承认什么?”她是越听越糊涂了。
“这事不丢脸,你没什么好隐瞒的,谁人告白没被拒绝过的呢。”他略带怪切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啊?”她猛地揪住他的手臂,连连问道:“你说什么?告白?”
“是啊,你追了人家好几条街,一直追到人家家门口,就为说一句我喜欢你,可却被他关在了门外。好多人都看见了,你别想否认。”
“……”文榕榕:呆若木鸡。
夏侯雪继续说:“刚才你当着本王的面就是想刺激他吧?”
“你看到他身旁的美人,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
“停,打住打住。”文榕榕错愕不已,胸口埂了一口气,费解道:“我不过就是想抢他手里的小面人,怎么就成追着他表白了?”
“这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啊?!”
夏侯雪一愣,心里不知为何舒坦了很多,笑着问道:“可是有人听见你说,你喜欢他的呢。”
“我说,”她叉腰气急,猛叹了一口气:“我说的是,我喜欢你手里的面人。谁知道白慕云那胆小鬼直接把门给关了,可气死我了。”
“那人是不是耳朵聋了?敢这么造我的谣?”
迎上夏侯雪揶揄的眼神,文榕榕小脸一垮,蔫蔫道,“合着全燕京的人都知道我爱慕白慕云那小子,还被他无情拒绝了,可就我自己不知道,被人当猴子戏那样看?”
“大概吧。”夏侯雪笑嘻嘻地说着,没来由心里就是高兴。
“我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文榕榕拍着自己的胸口,这真是一段可悲可泣的故事啊。
“你好像也没什么英名,无所谓无所谓啦。”夏侯雪摆摆手,搂住她的肩膀安慰。
“不行!”她猛地将他推开,眼神坚定:“我必须澄清这件事情。”
“澄清什么?”夏侯雪耸肩看着他:“你在这个时候澄清,越澄清越像是掩饰了。”
“那我……”文榕榕哭唧唧,还在哀叹于自己的一世英名尽毁于白慕云这小子身上。
“本王知道,就行了。”夏侯雪突然认真地看着她,只是一霎那,双眸中落满了星光点点,然后又看向她,似笑非笑,好似在告诉她一句话。
【本王信你便足矣。】
像是情人絮语,在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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