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手有点冷。
她朝红透了的玉手哈了几口气,等寒意被驱散,温度上来了之后,继续开始堆雪人的五官和手臂。她朝夏侯雪望了一眼,见他和自己的进度差不多。
“不要偷看本王的哦。”他朝她喊了一声。
“谁要偷看你的呀,臭狐狸!”
最后,两人的雪人堆好了,眼睛鼻子都歪歪扭扭得,身体一个肥肿一个枯瘦,委实无法区分哪个更胜一筹。于是,两人为了“谁堆得更好看”,又进行了一场打雪仗,结果当然是夏侯雪完败。
“过来。”胜者得意地朝他勾了勾手指,笑嘻嘻道:“过来受本姑娘的三掌,愿赌服输哦,五爷。”
“好吧,本王是言而有信之人。”他拖着脚步来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十分乖巧。
她狡黠地笑着,向后掰了掰自己的手掌,做好准备工作之后,又摸了一下他白净的额头,肌肤吹弹可破。
……她老早就想摸一把了。
可她刚摸完他的额头,他一个起身握住了她的双手,不由分说朝她冻红了的手呼热气。他一边皱眉说道:“手怎么这么冰?给你的手套没有戴嘛?”
“没有,戴着不方便堆雪人嘛……”
呼热气太慢了,他索性握着她的手搓了搓,再放到他的耳朵上,用自己的温热的手掌盖住她的小手。
他的神情再自然不过,可她却局促了起来,眼眸一深,流动着不自然的光泽……心又开始没命地跳动起来。
……她有一种心脏正在被虐待的错觉,反复阵亡。
“好了,已经捂热了。”她微微垂头,眼神向上瞟了一眼。语毕,夏侯雪立刻放开她的手。她连忙抽回,将手陇在袖子里,好一阵沉默。
“还打本王嘛?”夏侯雪站在她的背后问道。
“不打了。”她小声地回了一句,只待心脏恢复正常跳动,脸颊地烧热褪去,复又补充道,“算是五爷欠着我,下次再打。”
“本王的媳妇儿,打人还分时辰吗?”他轻声嗤笑,觉得自己问出这句话也甚为好笑。
她“噗嗤”一声,被逗笑了,尴尬瞬间化为烟雾,她仰头看着他:“才不是分时辰,我是要留待下次,想打的时候就打。”
“你知不知道,打王爷是死罪?”
“我不知道呢。”
“……”
昨夜玩得疯了,两人睡到将近巳时才起。
午膳之时,他们窝在楼阁一边看雪景,一边煮小火锅吃,时而斗斗嘴,气氛十分活跃,导致这顿午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有余。两人都吃撑了,在花园游廊中踱步。
“我明天要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她站在挂着雕花灯笼的游廊内,手捧暖手炉,看向庭院内覆了白雪的假山、石子路、参天大树。身后,是镂空的石雕花窗,镌刻着几株梅花,慢慢向上延伸。
“大白鹅找你?”夏侯雪哑然。
“在山庄之时,她把我留在她那儿就问了我很多关于五爷的事情。”她走到石雕花窗前,继续道:“问我关于五爷日常,事无巨细地问,又问你有何奇怪之处……五爷,看来皇后娘娘很关心你呢。”
“你怎么回答的?”夏侯雪看着她,话音低沉清透,唇边的笑容噙着一抹意味不明。
“我当然是实话实说呀。”她觑了他一眼:“我说五爷你天天很奇怪,总找我拌嘴打架,对女子毫无温柔可言,就没一刻是正常。”
“我回答得对吗?”她仰着脸蛋笑,像是在说“我做得很棒吧”。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明艳,如锦绣般的眉目隐藏在粗糙的肌肤下,或许正是因此,她才能肆无忌惮地笑着,不带任何的掩饰和假意,呢喃着阳光,倾泻出天真,是那么与人不同。
他幌神了一下,眨了眨眼:“大白鹅是什么反应?”
“她听了当然很开心,希望我经常去皇宫陪她聊天。”她绕到他的身后,回过头就见他也转了个身,与她对视。
“五爷,若是我明天去皇宫,你希望我说什么,不希望我说什么呢?”她问得很含蓄。
夏侯雪笑着,撩起她肩膀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把玩,两人离得很近,他说,“本王脑子笨又傻,你冰雪聪明,你会知道的。”
“而且啊……”他支吾了一下,已将她的长发全数绕在指尖,忽地松开,接着道:“你也可以关心一下皇后娘娘的日常嘛,显得你把她放在心上,说不定赏赐你更多的黄金呢?”
他说得亦不甚含蓄,可文榕榕听懂了。
想让她搞反间计?
“那五爷给我什么赏赐呢?”她一抬眼皮,眼睫毛掀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总得有点好处,不为过哪?
“本王就把那箱金子和金叶子都赏赐给你。”
那箱金叶子是皇后娘娘前天回宫之后赐给她的,是为了感谢她的救命恩人,而那箱金子更是赏赐给她的……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那些金子和金叶子,本来就是我的。”她哼哼道,虽然话不饶人,不过看在他给她签了和离书的份上,并没有计较什么。
“如果你不是逍遥王妃的身份,你以为你会有这些赏赐嘛?”
“那……那好歹那箱金叶子得是我的吧?到底是我靠自己的劳动得来的,差点付出生命代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