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榕榕想了会:“倒不是专门看的古籍,是我六岁的时候吵着娘亲陪我玩的时候,看到娘亲正在看的。古籍叫什么,我倒没留意了。”
清煊惊讶道:“六岁?”
“是……”
六岁能看懂这些?就算是六岁看的,能记到现在?这人说话竟如此轻浮。
在文榕榕看来,这似乎很正常,可寻常人却不觉得。
气氛突然停滞了一下,文汐立刻解释:“国师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公子自幼聪颖,比寻常孩子记事早,过目不忘,第六感也很灵。”
哦豁……文榕榕斜着眼上瞟,给机智的文汐甩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仿佛在说,“接着夸,把我往天上夸。”
那就接着夸。
“公子的娘亲便是无比聪颖的人,她喜爱藏书,多偏多难的书籍都有,我们公子从小阅遍群书古籍,所以她说这话真不是夸大。”
文榕榕眨眼,肯定地点点头。
文汐接着道:“若是国师大人想要寻那本古籍,我们公子可回去找找看。”
她怎么就能没想到说这些呢?
文榕榕连忙点头:“我娘亲是爱书之人,藏书都在府中,国师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若是国师大人在找那本古籍,我去找出来给国师大人。”
“如此,便有劳陌公子了。”清煊想了下,那本古籍确实是他需要的。
文榕榕呆笑着:“不劳不劳……哦,不劳烦。”
似是想到什么,一道灵光过脑,文榕榕不作多思考,轻咳一下,然后端坐好,屁股往清煊那挪了挪。
她伸出手指朝他勾了勾:“凑耳。”
清煊看着她,静默,纱帘后的眸中光彩变幻。
见他没反应,文榕榕又勾了勾手指:“快呀。”
也罢。清煊神态自若地凑耳过去,文榕榕立刻也俯身凑过去,一副女儿家的香味,在清煊的鼻尖流窜。
她在他耳边低语:“国师,若是想看那方面的书……我也有。”
清煊的眸光掠过她的耳尖,淡声问:“哪方面?”
文榕榕轻咳一声,以手掩唇:“男女那方面。”
唰地一下,他立刻坐直身体,挺直腰杆,沉默半晌后:“不需要。”
文榕榕哦了一声,难道她唐突佳人了吗?
可她现在作男装打扮,公子哥们交流这个不挺正常?小时候,她就经常偷听到大哥和他的狐朋狗友交谈这些……
兴许,国师真是天上的仙人,禁欲的。
文榕榕觉得自己大意了,太粗俗!太粗俗!
为解尴尬,文榕榕看向桌上的玉笛问道:“国师大人,你是如何解这魂音铃的?”
清煊已然神色自若,端正道:“这魂音铃,牵扯到一个神秘的教会,源自于北漠,叫做天魔教。陌公子,可知一二?”
天魔教?文榕榕摇头:“不知。”
国师冷清好听的声音传来:“北漠大王自立为王之时称得到天魔的帮助,所以北漠人信奉天魔,以天魔为神。天魔教同样也信奉天魔,但却一心要铲除北漠的大王并妄想吞并别国,他们相信只要集齐一万滴血,就能复活天魔,修炼魔功,与天同寿。”
复活天魔,修炼魔功,与天同寿?
真是荒谬。
文榕榕嗤笑着说,“自古以来不乏这种蛊惑人心、湮没思想的教会,皆不过是教主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权与势,欺骗并利用无知的教众,达成目的罢了。”
“为祸人间,当该铲除!”
她说这话的时候,清煊丝毫不怀疑她的决心和真心,只是他没有想到一介女流,会有这样的心境和想法。
眼前的女子该是富贵人家的娇贵千金,看起来狡黠明朗,可爱灵动,甚至有些离经叛道,还会一本正经问他“你要不要看男女那方面的书”,然而交流下来,她行为得体,又心境通透。
是什么样的家庭,养成了这样的姑娘呢?
清煊愣了一瞬,他为何疑惑?
归根到底,因为她是太子看中的人。
恢复一派清冷,清煊说,“至于我是如何破解这魂音铃的,是密术,请恕我无可告知。”
文榕榕拱手:“理解理解,国师大人是尊神,为国为民,这些密术当然不能泄露,我万分理解。”
“有国师大人在,这天魔教根本不堪一击,一点也不可怕。我觉得国师大人就是万民的希冀和敬仰,国师大人一定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呀。”
这么明显的赞许和马屁,令清煊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一双杏仁眼明澈见底,眉宇透着英气明朗,笑起来的眼角弯弯带着一丝狡黠,若是扮作女装,该是多么娇俏秀美,大气明艳呢?
原本,拍马奉承的话,他最是不喜,为何从她口中说出来,自然亲切又真诚,他竟觉得很是动听?
“陌公子应该是燕京人吧?看你涉猎很广,不知在何处高就?”清煊不觉,这般问话是否唐突。
文榕榕大咧咧道,“我是荐书馆的老师,赚着微薄的月钱,其实我娘死得早,我爹又不怎么管我,说起最近还逼婚,逼我……娶了一个这里有问题的姑娘。”
她指了指脑袋。
文汐连忙附和:“是呀,我家公子就是命苦了一点。”
文榕榕瞅了她一眼,两人立刻交换了眼神:“古有伯乐相马,不知我有生之年能否遇到我的伯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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