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芸风冷笑:“你以为那老皇帝还能认这武德侯?父亲死后,膝下无子,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上书请求继承爵位,守住祖业,那老儿直接给驳了回来,话里话外的意思,让我安分守己,不日给我寻个人家嫁了。若不是我自幼习武,天生神力,若不是父亲死后,军中无主,逼得老皇帝不得不派我坐镇,武德侯府早就没了。你看,我在军中领兵三年,他可曾有让我挂帅的意思?秦叔,我常常在想,封官拜相、上阵杀敌,怎么女子就不行?苏君带领的女军屡立奇功,我镇守边陲,杀敌无数,我们都是女子,可比军中其他兵将差过?这世间,对女子太不公了。”
秦虎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自古以来,女子本就如此,但武芸风说的也有道理,苏君那些女娃娃上阵杀敌的狠劲儿,可不必他手里的兵差,身子更狠、更猛、更敢冲,身娇体弱?在这些女娃娃身上,一点都不存在。
武芸风也就面对父亲的老部下才会说这些心里话,她实在太气愤了,气那昏君无道,气对她的不公,看着秦叔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接话的窘迫样子,武芸风知道自己把这个叔叔辈的老将给镇住了,她这思想,说是离经叛道也不为过,可却句句是她的心里话。
让秦虎不必担忧粮草问题后,武芸风离开军帐,便看到账外站着消瘦单薄的盲眼少年,那少年在外面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见自己出来,并没有露出异样,他转过脸面向自己,他转的那么自然,那么准确,时长让武芸风忘掉这是个眼盲的人。
她走过去,扶起少年的手,边往自己的营帐走,边说:“苏军师怎么到这里来了?伤都没好,别到处乱跑了,有什么事情,吩咐下边的人来寻我便是。”
这可是她军中的宝贝疙瘩,上次差点折在蛮邦手里,吓得她够呛,回来后精心养了许久,她看着还不到她肩膀的少年,少年的皮肤很白,脸上的伤已经看不见了,纤细的脖颈微微低着,脆弱的她一只手就能轻轻捏断了,掌下的手腕也细的很,让她都不敢用力握着。
这孩子养了许多年,怎么还这么弱不禁风,脆弱的一折就断似的。
苏子言的耳垂微烫,他感觉到武将军的视线在不停的打量自己,他紧张的屏住呼吸,被那双肆无忌惮的视线扫过的皮肤泛起一片薄红,在武芸风的视线下,红晕很快爬上整片后勃颈,一路往后背蔓延去,那粉色在白嫩的皮肤下格外醒目。
武芸风惊讶地拉住苏子言:“你这是怎么了?你吃坏东西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看着满脸通红的苏子言,武芸风二话不说将人扛起来就往军医营帐跑,生怕慢了一步,她的宝贝军师就不治身亡了。
苏子言在颠簸的纤细肩膀上,羞愤地捂住脸,仓皇失措地说道:“我,我没事,将军放下我,求您放下我。”
可惜着急的将军并没有方向他,一路飞奔到军医处。
她曾经遇见过一个人,就是吃错了东西,突然浑身泛红,很快就呼吸困难死掉了,苏子言的“症状”与那人十分相似,武芸风根本不停苏子言的,还安慰他说:“别怕啊子言,我带你看军医,保证你不会死。”
苏子言咬着薄唇,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到了军医那里,苏子言一脸生无可恋,被军医翻来覆去检查一通,给了句身体健康就把他扔一边,照顾其他病人去了。
武芸风再三确认苏子言没事,才将人放走。
苏子言会了自己的营帐,一头扎进棉被里,他从怀里拿出一只旧布娃娃,布娃娃破损的地方被仔细的缝补好,布料已经洗的泛白,围起来还有淡淡的皂角味道,苏子言将布娃娃搂在怀里,咬着唇湿了眼角:妞妞,白狼,我丢人丢打发了QAQ。
少年心事,武芸风半点没察觉,一转头就将此事忘到脑后,探子来报,蛮邦又有异状,怕是不日便要开战,她派人将苏子言接来,与众将领一起商讨应敌之策。
苏子言板着一张脸,被送到军帐中,硬生生将自己所有的羞耻压下,专心与众人商讨起战事来,身边传来熟悉的清爽味道,耳边是那人的声音,苏子言握了握拳,感动无比的安心,不管即将面临什么困境,只要有武将军在,他便不会再感到恐惧。
……
茂密的丛林中,嗖嗖嗖闪过无数黑影,黑影速度快得看不清轮廓,受惊的松鼠抱着松子茫然又惊恐的躲了起来,它看不清飞奔过去的是什么生物,但是空气中残留下来,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味道,却吓破了它的小鼠胆。
努力觅食,想要多囤积一些脂肪的棕熊惊慌失措的逃走,它站在远远的地方,人立起来,看着那群数量庞大的食肉者跑过它刚才所在的地方,棕熊虽然在丛林中没有天敌,但是面对那样乌压压一群狼族,也只能夹着尾巴回避,连续好几天,棕熊觅食都小心翼翼,知道确认狼群离开了自己的领地,才放心的大快朵颐起来。
江雯雯带着狼群,背上粮食,一路急行军,穿过群山峻岭赶往宁丹军营,它们风餐露宿已过半月,再过几日,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江雯雯不敢贸然带着这么一大群狼回到营地,要是这么大刺刺的带着狼群过去,恐怕还没等它们靠近,宁丹军营就得全军戒备,一个搞不好就要打起来。
狼群里一大半都没见过宁丹大军,它们的脑子里可没有跟宁丹士兵相安无事相处的记忆,江雯雯一路上都在尝试告诉族狼们,此次前往人类聚集地的目的是什么,狼群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它们只需要服从头狼的命令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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