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妖怪反而对杜康愈加地敬畏——又或者说崇拜起来。
    出身于西方强大的唐国——这意味着卓越的见识。上千年前的先秦时期就已经存在——这意味着深厚的阅历。有可能是武安君白起的铠甲——这意味着高高在上的血统。随手把几十个大妖怪丢进水里——这意味着强悍的武力。身为妖怪却向人类的大yin阳师求学……这并不是对妖怪身份的背叛，这一定是对知识的孜孜不倦的追求。至于长相凶恶声音恐怖……大妖怪都这样，没点威势还叫什么大妖。
    这样的大妖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导师。
    如果能有机会跟随这样的大妖怪学习，以后肯定能成为足以独当一面的大妖的。
    年轻的小妖怪们感觉自己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于是在杜康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形象已经被传得不成样子，并在小妖怪之间一路传播。
    当杜康从茂吉的口中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名声已经传遍整个本州岛了。说起安倍晴明来这些小妖怪或许不知道，但提起九妖康先生，小妖怪们立马就会为了谁会成为康先生的弟子而争得头破血流。
    但争归争，大部分小妖怪还是没有什么能力来京都衣笠山求学的。先不说平安京里那一堆以除妖驱鬼为业的yin阳师和僧侣，单是能不能一路走到衣笠山都是个问题——那些占山为王的大妖怪可都不是什么素食主义者，这年头没两把刷子基本不敢出远门。
    但还是有一些行动力极强的小妖怪会克服千难万险来到这里，敲响杜康的院门。
    比如……
    眼前这个名为狒狒丸的少年。
    这少年并不是人类，而是妖怪。本体是一只狒狒。据说是从关东筑波山一路走过来的。已经在这里赖了八天了。听茂吉说，这少年在这八天里用一根三尺木棒放翻了数十个前来求学的竞争者——但杜康对这小子的战绩毫无兴趣。
    “你走吧，我真教不了你。”
    杜康叹了口气。
    “你已经是第五次来敲门了。镜容池的水要是还没喝够，我就只能把你扔进琵琶湖了。”
    “康先生！请您给我一个向您学习的机会！”
    提着木棒的少年梗着脖子，似乎觉得这样就能够让杜康收他作为弟子。
    “我真他妈的……”
    杜康无奈地转过头。
    “哎，晴明，你别光在旁边看笑话。快点画个符让这小子滚回去。你会画那种符吧，就是能让人飞很远的那种。”
    “在下可不会画这种符。”
    一旁用扇子遮住半张脸的安倍晴明强忍着笑意。
    “倒是康先生你，为什么不干脆收下这孩子作为弟子？依在下看来，这孩子倒也是个执着的xing子，如果能潜心向学，将来也是大有可为的。”
    “不收，这事没得谈。”杜康摇了摇头，“我是来度假的，不是来找麻烦的。再说我已经有徒弟了。真要是再给那小子收个二师弟进来，这两个小子怕不是脑浆子都要打出来。”
    “哦？”安倍晴明来了兴趣，“康先生的弟子听起来有些暴戾啊……”
    “这倒不是。”
    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杜康笑了笑。
    “那小子只是单纯喜欢打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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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蓝色的星球上，极北冰原。
    “阿嚏！”
    裹着一袭黑袍的男人打了个喷嚏。
    不管来几次，这里依旧是这么冷。
    “师傅！”
    一个扛着大刀的青年拖着一具背生双翼，通体冰蓝的庞大尸体走了过来。
    “你说的没错！这里居然真的有龙哎！”
    “切一下。”黑袍男人指了指青年拖来的龙尸，又指了指架在一旁的篝火，“准备吃。”
    没有去管抡起大刀切割龙尸的青年，黑袍男人拍拍手。
    一只足有老虎大小的狸花猫从远方跑了过来，乖巧地蹲在黑袍男人面前。
    黑袍男人伸出手，熟练地抚摸着大猫的头顶。
    一直追寻着老师脚步的自己，也成了别人的老师了。
    “师傅，切好了！”
    “嗯。”
    黑袍男人点了点头，将处理好的龙肉串上烤架。
    轻车熟路地转动着烤架，黑袍男人注视着眼前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