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可是真怕她哪天不骂他啊!
躲在屋子里气闷了三日,直到妹妹带着那位姑娘进宫来她才总算是高兴了些。
这姑娘闺名王文茵,身材高挑并不过分纤细,容貌并不多倾城绝色,并非是那种一眼就能叫人感到很惊艳的大美人,但却越看越觉得美,怎么看怎么美,属于是经得起天长日久细看且百看不腻的那种气质美人。
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一言一行都无不显露出这姑娘的涵养,举手投足间皆格外雅致,给人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
仅从表面来看,还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这是个能半夜翻墙跑路的,可见也是个外柔内刚、独立坚韧有主见的姑娘,倒是难怪被他们那个圈子所不喜,这不仅思想不曾被禁锢住,反倒是物极必反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属实算得上是“异类”了。
闲聊了一个时辰后,林诗语对这姑娘就更加满意了,才学满分、眼界开阔、心胸宽广,不是那气量狭小一双眼睛只知道盯着面前那一亩三分地的,可见多读书总是没有坏处的。
身为亲姐妹,都不必她说,林黛玉看她那神情就知道这是满意极了,脸上的笑容便也随之愈发浓郁起来,叫王文茵感觉有些毛毛的,却又一脸莫名摸不着个头脑。
林诗语笑着瞪了妹妹一眼,拉着人家姑娘的手就说道:“我也不瞒你说,我甚是喜爱你的人品,有意想聘娶你做我的弟媳妇呢,不过终究是关乎终身的大事,你倒也不必急着答复我,若有意的话回头叫玉儿安排你们远远地瞧一眼,看是否合眼缘再说也不迟。”
王文茵顿时都傻了。
自己都是双十的人了,本就已经下定决心将婚姻大事都抛到旁边不再考虑的,却是打死也没想到竟突然天降姻缘,仿佛还是桩大好姻缘?
再怎么淡定的一个人,这会儿也还是不由得微微红了脸。
林诗语接着说道:“我们家向来人口简单,内院没有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儿,我家弟弟这些年一心埋头苦读,也没有那些个花花肠子……当然了,我自个儿说不免有王婆卖瓜的嫌疑,回头你仔细问问你表哥就知晓了。”
王文茵迟疑了一下,微微抿唇,道:“多谢娘娘的赏识厚爱,只是有一个问题……倘若将来当真……不知民女还能否继续留在书院?民女甚是喜爱书院这份差事。”
学院里教的什么没有人比她这个先生更加清楚,生在那样的士族中,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些禁锢束缚究竟是何等惨无人道,她很期待将来能够改变点什么,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在家相夫教子。
原以为这话没准儿会叫人觉得自己有些不识好歹,却没想到眼前这位的眼神反倒更多了些许赞赏。
“咱们家环境简单,没有那么多事儿绊着手脚,再不济我这边派个嬷嬷帮忙也碍不着什么,只是偶尔人情往来还需得当家主母辛苦辛苦罢了。”
王文茵顿时就笑了。
果然是能建立起那样一个女子学院的人,同道中人。
男女双方谁的条件都不差,匆匆相看一眼过后基本上也就定下来了,林如海也是麻利得很,忙不迭打发人往太原去了。
就在林家火急火燎忙着这桩婚事之际,隔壁又一老邻居开始不安分了。
这回倒不是老毛子,而是弹丸岛国的倭寇。
倭寇皆生得身材矮小,不比老毛子高大壮硕,但是论起心黑手狠却反倒更胜一筹,沿海那一片的百姓都被杀光、抢光、烧光,且手段之残忍委实骇人听闻。
更令人发指的是,下至婴孩、稚童上至四五十岁的妇人,几乎就没有能逃得过毒手的,无不是被极尽凌辱之后再残忍杀害。
仅仅只是几段文字的形容就足以令人倍感胸闷不适头皮发麻气血上涌,根本就难以想象真实的场景。
康熙当场就气得掀翻了桌子,但更叫他惊愕甚至骇然的是,奏折上明明白白写得很清楚,倭寇的手里竟有戴梓所造出来的连珠铳!
“启禀皇上,臣得到可靠消息,戴梓大人暗中勾结倭寇……”
第111章
站出来的此人眼窝深邃鼻梁高挺, 与寻常的汉人满人都是大不相同的模样,一大把白花花的络腮胡子显得乱糟糟的, 毫无美感可言。
赫然正是漂洋过海而来的传教士南怀仁。
“你血口喷人!”戴梓当即气得吹胡子瞪眼一脸愕然,转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满脸苍白地高喊:“皇上明察,臣绝不曾私通倭寇啊!”
康熙阴沉着一张脸盯了他半晌,又看向南怀仁,“可有证据?”
“臣有信件为证。”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说道:“这封信正是出自倭寇之手,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以黄金一千两向戴大人购买连珠铳的制造图纸。”
接过李德全呈上来的信匆匆看了一眼之后,康熙的脸色就更加阴沉可怖了, “拿给戴大人过目。”
戴梓双手捧着那张轻飘飘的纸,却犹如重千斤一般, 止不住的双手都剧烈颤抖了起来,一时面无人色。
“戴大人,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康熙冷冷地问道。
“冤枉……冤枉啊!臣当真从未与倭寇有过任何瓜葛牵连,这封信臣更是从未见过啊,一定是有人蓄意诬陷臣,求皇上明鉴啊!”说罢便连连磕头。
他原就不善言辞日日只埋首于那一堆零件中, 甚至平日与人交往都甚少, 这会儿就更加是六神无主有口难辩了, 只不断重复喊着“冤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