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歪不腻歪?
康熙不爽地冷哼一声,等了半天也没听见这女人提一句自己,登时就更加脸黑了,抓着缰绳掉转马头,扬声道:“出发!”
“恭送皇上!”
以林诗语为首的一众嫔妃、奴才立刻齐刷刷送行,低着头只能听见马蹄声、车轱辘声和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最后一片脚步声也远远离去这才纷纷起身。
大猪蹄子走了,太后也走了,这个宫里她就是最大的那个!
爽!
嘴角不可抑制地高高翘了起来,转身一瞧几位姐妹……好家伙,一个个眼角眉梢都透着神采飞扬的气息呢,没见有丁点儿落寞不舍的。
好险没憋住要笑出声来,林诗语只得忙佯装清嗓子咳嗽两声遮掩了过去,“行了,大伙儿都散了罢。”
其余的一众嫔妃纷纷依言告退,正当林诗语带着自己的姐妹团也想离开时,忽而却听见旁边传来怯生生的一道声音。
“皇贵妃娘娘,我们家娘娘……”
转头一瞧才发现竟是惠嫔还倒在地上呢,方才康熙不曾开尊口也没人敢管她,结果就这么狼狈地躺到现在,着实够惨的。
林诗语就招招手打发人将她给抬了回去。
“这回惠嫔可是丢人丢到家了,但凡脸皮薄一点的人这辈子怕是都不敢出门见人呢,皇上可是真够狠的。”宜妃小声嘀咕道。
荣妃也点点头很是赞同,“谁能想到今日突然来了这一手,摆明了是故意要下她的面子啊,可见皇上心里头是真烦死她了。”
方才那种情形就是她们这些旁观者都快尴尬死了,搁谁身上谁都要恨不得当场闭过气去拉倒。
所以说呢,得罪谁都别得罪皇帝这种生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将人往死里撵啊,面子里子尊严体面轻飘飘一下全都扒完了。
林诗语连连咂舌,叹道:“烦她是其一,更多的估计还是不想叫她再坑孩子了罢。”
按着惠嫔这样的蹦跶劲儿,早晚得拖着胤禔一起倒大霉,而今日康熙这一手玩儿下来,至少接下来这几年里她怕是没那脸面再出来见人了,老老实实缩着罢。
如此也好,可就别祸祸孩子了。
姐妹几人很是默契地相携直奔承乾宫而去,一路上说说笑笑很是轻松自在,几个小萝卜头都被挤到屁股后头去了。
不过他们倒也一点儿没有被忽略的意识,不知是不是也感受到了自由的气息,一时间就仿佛那孙猴子跑出了五指山似的,上蹿下跳追逐打闹,老远都能听见他们欢快的疯笑声尖叫声,可别提多兴奋了。
至于皇阿玛?皇阿玛是什么?不知道不知道哦。
“皇额娘皇额娘,我们可以去玩吗?”小萝卜头胤祉显然很是有眼色,挤上前来就准确地抱上了一条金大腿,全不看他额娘那黑脸的。
林诗语好笑地摸摸他的脑瓜子,“去罢,别爬假山,离着井和池塘远一些,记得不准甩开奴才们自己去疯玩,否则下回皇额娘可就不准你们自己出去玩了哦。”
小萝卜头们闻言立时欢呼起来,撒丫子就野去了,唯独腿脚不那么利索的小七磕磕绊绊跟在后头追得有些费劲,好在温柔细心的胤小八和稳重懂事的胤小四还记得关照他一些,也并不直接搀扶他,就这么慢慢悠悠地一起走着。
瞧着这一幕,戴贵人就微微红了眼眶,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来。
“这些皮猴子是要上天了。”荣妃无奈摇摇头,思索片刻,转而问起了一直憋在心里头的问题,“我听说温妃这些年一直念着《往生咒》?”
林诗语也不曾多想,点点头顺口就解释道:“听皇上说是在替别人赎罪呢。”话一出口却忽而想起了一些事儿,目光就不由得瞟向了荣妃,却见她神情复杂得很。
“难道是为她姐姐?”宜妃小声说道,心里头犯起了嘀咕,“一个娘生的嫡亲姐妹两个,差距真有这样大?该不会是故意做出来给人看的吧?”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她们几个跟温妃那人谁也没有过多接触过,这几年下来拢共也不曾说上过多少句话的,总感觉那人怪深沉,是以听到宜妃这怀疑一时间几个人还真没哪个能不犯嘀咕的。
谁想荣妃倒是突然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最初那位也不是那样的,跟如今的温妃倒的确有几分相似,冷得很。”
后来究竟是为何变成那样谁也不知道,但变化的开端却应当是仁孝皇后生承祜那会儿,承祜死后那位也就从一个冷美人变成了口蜜腹剑的一个人。
自己的儿子死了,仁孝皇后又哪里能不恨呢?那几年这两位是你来我往斗得水火不容,自然而然整个后宫也都不安生的,嫔妃小产孩子夭折都见怪不怪了,谁也说不清究竟哪桩事是哪个干的,总之从上到下都是一团乱。
思绪拉回到眼下,看着身旁的这位就不禁感到十分庆幸,“幸而娘娘来历不俗没有人能够害得了你,也才有了如今这样和谐平静的后宫。”
若非如此这后宫怕也早就乱起来了,便是再好性的人也绝不可能遭人迫害还能够忍气吞声不恨不怨的,一旦最顶头的娘娘都稳不住了,整个后宫也必定是一片乌烟瘴气的。
闻言,林诗语也就笑笑不曾说话。
实际上若非这所谓的“来历不俗”,她也就未必还会进到这深宫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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