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夫人厉声呵斥,邹氏身子一抖,这才说道:“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又不出门,巴巴看着别人的首饰眼热,我就让人给准备了一些首饰,这首饰模样也好看得很,款式全是京都里最新的,各式各样的都有。”
邹氏不喜欢温锦心,在一些用度上克扣温锦心,发现温锦心完全没反应,到后面就越来越过分,全给的是鎏金铜首饰。
也因为这个原因,当时邹氏听闻樱红收拾首饰,她心中还觉得好笑,不过是不值钱的铜首饰,拿了就拿了。
万万没想到温锦心居然转眼就把东西砸的稀巴烂,让朱家丢了大脸,也让自己被老夫人问责。
倘若一早就知道这样,就不应该让樱红收拾,直接把两人赶出去。
“胡闹。”老夫人站了起来,她直接对邹氏说道:“跪下!你可真是能耐了!”
如同疾风骤雨一样的呵斥让邹氏腿脚一软,当真是跪下了。
她脸上火辣辣的,她的女儿是三皇子妃,日后可能是要做皇后的,都已经到了这般年岁,还被老夫人呵斥成这样……
老夫人可不管儿媳妇怎么想,她只觉得儿媳妇的行为让朱家丢了大脸,这邹氏不教训不行。
“这样能克扣下来多少银子?居然眼皮子这般浅!你居然把她的首饰全部都弄鎏金,你自己看看做的像是什么样子!而且你既然做了,就做到底,不应该让丫鬟收拾拿走,转眼被温锦心那丫头在门口砸的稀里哗啦的,丢分!”
邹氏只能够赔礼,她的管家权是老夫人给的,老夫人性子强硬,若是要收回管家权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见着老夫人的怒火消了,让她起身,邹氏连忙搀扶老夫人回到罗汉榻:“温锦心在门口说那些话,要不要紧?钱嬷嬷也没让人跟着……会不会有什么差池?”
老夫人平时笑眯眯的,现在冷下了脸,一双下垂的三角眼就显得狠戾。
她手腕上有一串佛珠,此时从腕子上褪下,一粒粒捻动。
“她一个寄人篱下的丫头片子说的话有什么要紧的?无非是这些日子咱们朱家被人背地里议论几句,也不敢当面说什么,毕竟咱们家还靠着三皇子。还有,你本来准备留给邵哥的图,字什么,都给送到三皇子府吧,还有除了银子之外,也捡两匣子宝石,给你家大姐儿送去。”
温锦心在外说的东西当真是好东西,可以作为传家宝的那种,这些本来也是温霖留给女儿做嫁妆的。
但是落入到朱家的手里,那就是朱家的传家宝了,老夫人先前已经默许给了长孙朱邵。而现在话锋一转,东西全部得给三皇子。
邹氏想着那些东西,替儿子心疼说道,“真得给?那么多好东西,也没必要都给吧。”
老夫人:“三皇子要是知道我们朱家扣下这些东西会怎么想?别眼皮子那么浅。”
邹氏:“那还要不要跟着温锦心?”
老夫人的眼睛微微眯起,“以为朱家不跟着,她就安全了?不要紧,送东西的时候,顺带和三皇子妃提一嘴,让她告诉三皇子。”
邹氏只看得到三皇子的温润,而老夫人的目光毒辣,能够存活到现在并且剑指帝位的皇子能是好性情?
温锦心的自毁容貌让朱家、三皇子都被连累,朱家倒也罢了,很快就会缓过来,三皇子是与其他几位皇子竞争,他被帝王训斥,定然恨极了温锦心。
老夫人可以肯定三皇子会动手,既然温锦心驱赶他们朱家人,干脆朱家就不参与到这件事中,让三皇子惩治温锦心。
邹氏被婆婆训斥,回到了房间里,心情还不舒坦,拽来了儿子念叨了一番,朱邵还想着表妹昔日里的容颜,加上了临末樱红的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娘,表妹也不容易,你就少说几句。”
邹氏气得身子发抖,“那个小妖精的容貌都已经毁了,你还惦记着!”
“娘!”朱邵不赞同地喊道,“我昔日里确实心悦表妹,但是这种喜欢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如今表妹已经立女户,今后我与她自然桥归桥路归路,娘,你也不要对她过于苛待,她的日子今后只怕很难。”
邹氏只觉得儿子说得都是屁话,不过儿子最后的话让邹氏长舒一口气,三皇子肯定会出手对付温锦心!
邹氏又庆幸儿子没娶温锦心,这要是真娶了温锦心,别说是胳膊肘往外拐了,只怕整个人都得扑在温锦心身上,一丁点都想不到爹娘。
朱邵在和母亲说完话了后就去午睡,睡梦里温锦心容貌娇美偎依在年长体胖的老皇帝怀中,她用手指捻了一粒葡萄喂给帝王,十足的宠妃模样。而他在下首对越发娇美的温锦心喊,“贵妃娘娘”。
给温锦心磕头之后,朱邵的心中不甘心,这么漂亮的表妹本应当是他的正妻。
醒来了之后,朱邵长吁短叹,本来一直恨温锦心自毁容貌,现在又觉得她毁了容貌挺好,起码在他记忆里永远是美好的白月光,她嫁入宫中这一幕永远不会出现。
至于说心中的白月光自毁容貌以后,之后会过得如何?朱邵不去多想。
温锦心有她的路,他也有自己的路,他会娶自己的嫡妻,会纳属于他的美妾,他会繁衍他们朱家大房的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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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锦心带着樱红离开了朱家大门,等到了无人角落里就带回了面具。这面具是银制,对脸上伤口有一定的抑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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