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很多人。”林翰低声道。
    陆修远以为他在为此自责，正打算安慰，却不想林翰继续说道：“可他们都必须死。我要活下去，他们就得死。”
    陆修远忽然感慨万千，却又无话可说了。林翰的改变他看在眼里，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潜龙榜初见时那个幼稚狂妄的家伙了。他少了狂妄，多了沉稳，但也失了天真，多了决绝。
    他变成这样，陆修远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可一切都是必然的。他所经历的一切注定他会蜕变成如今的模样。
    见陆修远不再说话，林翰忽然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很可怕？”
    陆修远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将擦拭干净的摩柯剑插进了剑鞘。
    “只要你永远记得你是真武学宫的林翰，那变成什么样都不可怕。”
    林翰觉得，知己者非陆修远莫属了。
    真武学宫的林翰，是曾经许诺要守护天罡大陆的人。只要记得这一点，就无所谓变成什么样。
    林翰归来后的第三天，学宫举行了盛大的宴会为他庆祝。新生们比谁都要积极，争抢着表演歌舞剑术，为宴会助兴。
    林翰与穆嫣坐在一处，秦云萝与陆修远坐在一处，楚南溪与众老师坐在他们对面。而天性活泼的穆语早就跟新生们打成了一片，混在他们中唱来跳去。
    一片和乐中，长老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几个玩得正嗨的新生在老师们犀利的眼神注视下乖乖坐了回去。
    长老站起来，表情愉快却又不失威严道：“林翰这次天外天历练，受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能够平安无恙的归来实属我真武学宫之大福气，各位师生今天不必拘谨，大家尽情玩乐便是！”
    一番话毕，新生们立刻欢呼着跳了起来，又开始玩闹起来。老师们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任由他们去了。
    林翰看着大家一派和乐，也是不由得勾起了嘴角。穆嫣见他开心的样子，也不自觉笑了出来。林翰察觉到她在看着自己笑，回头问道：“怎么了？”
    穆嫣摇摇头，夹了面前的一块肉到林翰碗里，说道：“既然开心，那就多吃点。”
    林翰轻笑一声，伸出手指刮了刮穆嫣鼻子。
    这一幕被秦云萝看了进去，她转头看看身边对着一帮新生露出慈祥微笑的陆修远，不满地嘟起了嘴。为了让他看出自己的不开心，秦云萝故意将陆修远面前的饭菜都端到了自己面前。
    陆修远发现了她的怪异举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秦云萝不理他，却伸长下巴指了指一派恩爱的林翰和穆嫣。陆修远看过去，瞬间明白了这丫头在搞什么鬼，于是轻笑一声，也学着林翰的样子夹了一块肉送到秦云萝碗里，然而送到一半，肉块却忽然滑脱筷子，咕噜滚到了秦云萝雪白的裙子上。
    “......”陆修远默默收回筷子，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而秦云萝低头看看安静待在自己裙子上的一块肥肉，气到头顶快要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