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妃又道:“她堂堂合烟郡主,没有必要讨好任何人,不是因为你,她怎会爱屋及乌,关切到我身上?”
上官逸皱了皱眉,有些不解,“母妃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阿璃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不知因何,她不肯答应你。”玉贵妃轻轻咳了声,掩饰地极好,又道:“所谓两情相悦,本就该有一方先学会妥协,你冷落她,她亦是冷落你,到头来你们只会越来越远。”
玉贵妃又道:“逸儿不妨试试,由你先踏出这一步,我觉得阿璃并非对你无意,兴许只是缺少契机。”
玉贵妃的一番话使得上官逸有些动摇,可他昨日才将初璃锁在白府,分明说的是今夜……现下将近黄昏,这时过去是否太早了些?
上官逸默不作声,玉贵妃索性点了最后一把火,道:“今日中秋佳节,阿璃父兄不在,府中只有祖母一人,万家灯火于她而言皆是寂寥,现下连逸儿都不去看她,你让她如何自处?”
“她也并非……”上官逸正想反驳,谁知玉贵妃竟直接将他推至了殿门。
“让你去你便去,这准太子妃你可不许让人给跑了!有什么话你同阿璃说去,认错也好同饮也罢,总之别在我眼前晃悠了。”玉贵妃说着还提高了声音。
上官逸转过头时,殿门已然关闭了。
他看着那紧闭的殿门,难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前因初璃而起的气性其实经过昨日早已消了大半,今日恰逢中秋佳节……
不知为何,上官逸在那一刻竟忽然想起了他和初璃初见之时。
心下那点剩余的气性骤然便烟消云散,他最后看了那殿门一眼,最终不曾回头,便策马出了皇宫。
他想着,若是初璃愿意,今日趁着中秋佳节,他认个错也并无不可,只要初璃愿意,那他……
白府厢房,初璃的房门被人推开。
但房内除了玲秋之外,再不见另一人。
上官逸先前舒缓的心绪在此刻又提了起来,他神情冷了下来,道:“郡主呢?”
“郡主……”上官逸的提前到访令在场的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玲秋,她支支吾吾了片刻,道:“郡主出门散心,说入夜便归。”
“出门散心?入夜便归?”上官逸深吸了一口气,“暗卫守在门外,你倒是说说,她如何出门散心!”
能在暗卫的眼皮下无声无息地逃脱,说明初璃用了法力,而值得她在这种敌暗我明的危险时刻还动用法力的人……上官逸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眼神兀的冰寒无比,盯着玲秋道:“她去了皇宫,是不是?”
“殿下!”玲秋当即便跪了下来,神色焦急地道:“郡主当真是出门散心,您在此处等待片刻,奴婢保证,郡主定会归来的。”
“呵。”上官逸几乎是冷笑了,他一挥衣袖,转过了身去,那声音在秋日里显得寒霜覆盖,他道:“不必了,我亲自去寻。”
“殿下……”玲秋的呼喊最终被淹没在紧闭的房门之中,暗卫唰地一声又重新将那房间围了起来。
而上官逸却已不见了踪影。
“小声点。”秋朔的寝殿之内,初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秋朔这才收敛了震惊的神情,瞧了一眼殿内的宫人,低声道:“都退下吧。”
“是。”那些宫人瞧着七皇子醒转自是欣喜,退下时还关了殿门生怕七皇子再受凉,这倒是给了初璃现身的机会。
初璃撩开了那帷幔,在秋朔床榻前站定,俯身以指尖触及秋朔的额头,道:“我法力不济,你这病我竟是瞧不出原因,不过现下烧已退了,应当是无碍了。”
秋朔眼神有些躲闪,“大抵是昨夜受了凉,本就是小病,你何需为了此事入宫?”
秋朔说着便半撑着身子想要起身,只是约莫没什么力气,被初璃扶着起身时像是扯到了什么伤口,有那么一瞬的脸色煞白。
初璃那时低着头未曾瞧见,抬眼时秋朔已是缓了过来,道:“这般耗费法力,会将你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初璃,不能有下次了。”
秋朔说着便咳了咳,咳了好半晌才停下,一旁的初璃看得直皱眉。
“可你这躯壳现下如此虚弱,我怎能放心?当真只是风寒吗?不行……”初璃话未说完,便想着凝聚法力再次探查秋朔的病因。
只是那法力还没凝聚便已被秋朔握住了手,秋朔面色更为苍白了,约莫是被吓的,只道:“初璃,别再耗费你的法力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真的没事。”
“是吗?”初璃有些怀疑,她觉着秋朔现下很不对劲,她正想再问,却发现大抵是先前秋朔制止她的动作过大,动作间松散的衣袍垂下了几分。
露出了上方白皙的脖颈。
那脖颈上若隐若现一个深色的印记,只是那么一晃,初璃觉着像是干涸的血迹。
初璃便以为秋朔是有伤在身还瞒着自己,当即便想要撩开那衣袍去看,可秋朔却不知怎么回事,竟往后躲开了初璃。
秋朔这一躲,初璃身形不稳,便只得撑着手才不至于扑在床榻上。
可这么一来,二人之间的距离便很近了,从殿门外往里看,便有种初璃主动扑在秋朔身上的错觉。
而上官逸推开殿门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且不仅是上官逸,那殿门大开,守在外面的宫人,以及跟随上官逸前来的侍卫,多多少少都看清了殿内的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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