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十一年,六月十八日夜。
汝阳城在下暴雨,五里外的雎园,却被一片祥和的月光笼罩。
玉山福地内,虎丘石显出一个洞口。
刘舍举着长阿宝剑“叫道,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洞内黑黢黢的,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蔚蓝白虎,别躲了,出来打一架。”刘舍又道。
洞内还是静悄悄的。
王奇山笑眯眯地看着刘舍,以眼神鼓励他勇敢一些。
刘舍不敢进去,他不怕虎妖,怕王十里在背后打黑枪。
中午,刘舍值守的时间,去某个地方呆了一刻钟。
回来时,王十里说,虎妖从山下湖水中冒了出来,向正在睡觉的他发动突然袭击。
他猝不及防,被虎妖打了一棒,屁股上被炸了三个洞。
幸亏他反应快,用火铳击退了虎妖。
刘舍看着王奇山血淋漓的屁股,很不好意思,却又不肯说自己了何处?嘴边的胭脂,来自哪个美人?
两人吵一架,大半天没说话。
王奇山拒绝值守,刘舍又累又乏,却不敢休息,眼都熬红了。
月辉映入玉山,洞口开始显现。山上长出了树木,水中,钻出梅花鹿和小白兔。
王奇山以屁股再次受伤为借口,趴在虎丘石上,把玩黑左。
刘舍,不得不承担起虎妖刚正面的使命。
“大哥,我错了。”刘舍低头认错;“你我兄弟深陷险地,当同心协力,共度时艰。出去后,小弟任凭大哥责罚。如今,别在闹了。”
“我当不起王子殿下的大哥。”王奇山不吃这套;“认错有用的话,还要……若他打到我头上,你对着大哥的尸体认错?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这个大哥。”
“弟之心,昭昭如日月。”刘舍正色道。
“大哥的屁股上,有三个洞。”王奇山捂着屁股。
“不是夫君打的。”洞内传出静妃的声音。
“不是夫君打的……来了。”王奇山精神一振,以黑左瞄向洞口。
“夫人。”刘舍王子退后三步。
静妃没有现身,只将一柄佛尘探出来“云飞殿下,大王今日忙于政务,抽不出时间来打王十里。况且,玉山福地的入口,只有一处。”
“此话当真?”刘舍看向虎丘石上;“大哥,你骗我。”
“笨蛋!”王奇山骂了他一声,探头说道;“夫人,请进来喝杯酒吧?”
“你先发誓,不对我打黑枪。”佛尘转向上方。
“我发誓。”王奇山举起黑左。
“云飞殿下呢?”佛尘又转向正前方。
刘舍将长阿倒转,背于身后,举起左手“夫人,云飞发誓,不向夫人动手。”
静妃端着一副红漆茶盘走出洞口,茶盘上,放着一壶酒,一壶水,一只青铜酒爵,两盘精美的糕点,。
“大王担心二位贵客,让送些酒水吃食来。”她四处看看,笑道;“你们,饿坏了吧?”
“多谢夫人。”刘舍双手接过茶盘,看向静妃身后的洞口;“大王没来?”
“夫君头上的伤,越发重了。”静妃轻叹一声,抬头看向虎丘石上的王奇山;“江左战神王十里,原来是这般英雄人物。若王君投书汝阳,夫君胸怀宽广,一切都好商量,或许,开封之围已经解了呢。”
“夫人言之有理。”王奇山笑道“都是我等小肚鸡肠,孟浪了。”
“那里的水,不可饮。”静妃看向山下,草原外的蓝色大湖;“喝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夫人,我们,还能出去?”王奇山问道。
“夫君胸怀宽广,哪里会因这点小事就为难两位贵客?”静妃以佛尘指向茶盘上的酒爵,道;“夫君还使我送来一尊忘情水。饮之,可忘却烦恼。”
“喝了就能出去?”刘舍问道。
青铜酒爵中,盛着大半尊蓝色液体,有淡淡的桂香徐徐溢出。
“二位好好考虑,时间无多也。”静妃猛然后退,闪入洞口;“也不用都喝,只要一位喝下忘情水,你们,都能出去。”
“笨蛋!”王奇山跳下来,向洞内冲。
迎面一柄狼牙棒打来,将他逼出洞口。
月辉暗淡,洞口消失了。
“你骗我。”刘舍气哼哼地说道。
王奇山点燃风灯“笨蛋,骗你怎么了?”
“大哥,你为何骗我?”
“骗你还需要理由吗?”王奇山坐下,端起青铜酒爵;“至少,我们现在知道此处只有一个入口,湖水不能喝,还有杯忘情水。”
“大哥,她说……忘情水呢?”他眼看着,青铜酒爵被王十里变没有了。
“笨蛋!”王奇山喝道;“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你就不会长长脑子,想一下她为何这个时候进来送东西?”
“为啥?”刘舍问道。
“这是一处封闭空间,每天只有午夜时分,洞口开时,外界的空气才会进来。”
“大哥思虑周详;”刘舍佩服地点点头,又问“空气是啥?”
“空气……”王奇山跳上虎丘石吹熄风灯,说道“很晚了,睡吧。”
“大哥……”刘舍叫道。
没有了风灯,整个玉山福地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刘舍如瞎子般摸索到虎丘石,跳上去,摸到王奇山。
“二弟,你摸大哥的屁股干嘛?”王奇山幽幽地说道。
“对不住了大哥。”刘舍急忙收手,跳下虎丘石;“大哥,为何熄灭灯火?”
“二弟啊,你连空气是啥都不知道,让大哥如何对你解释?”
“大哥且说,弟,仔细记在心里。”刘舍虚心请教。
“空气呢,就是我们呼吸时,进出肺部的气体。它由多种气体构成,其中最有用也是最宝贵是,是氧气……”
王奇山低低地解说,刘舍听得了大半。
说着说着,那边没声音了,响起了鼾声。
王十里睡去了,刘舍困意全消原来,氧气是如此地重要啊。
大哥懂的真多……
他越想越害怕,提着长阿宝剑,摸索着虎丘石乱转。
转了十几圈,换了个地方,摸索到距虎丘石十米处。
他拧开长阿宝剑的剑柄,取出一方锦绣,铺到地上。
提起长阿,纵身一跃。
“咚!”
刘舍闷哼一声,被撞了回来。
山谷内,竹亭中,王奇山对着缠花鱼龙镜,乐得前仰后合。
刘舍捂着头,面露狰狞,低声咒骂道“王十里,小爷早晚让你知道,谁是老大!”
雨王莞尔,指镜子道“你的结拜结拜兄弟,很好玩啊。”
“卧槽,他骂我。”王奇山怒道。
“别废话。”雨王按照他“如此……虎丘石是外来的,此方福地之中,原本没有……”
“你怎么知道?”王奇山问道。
“好好看。”
镜中,刘舍摸索着捡起锦绣,摸索着回到虎丘石旁。
他蹲下身子,将锦绣贴在一处很低很低的角落,躬下身,一点一点地钻了进去。
“能屈能伸,果然枭雄。”雨王赞道。
镜中,显出一座精致的三层竹楼。
刘舍出现在竹楼一层,一位漂亮的宫装女子迎上来,抚着他的额头,关切地问道“又是怎么了?”
那里,冒出一个青红色的包包。
“没甚要紧的。”刘舍握住女子的手,柔声道“师姐,等急了吧。”
“左右回山上也没事做,我给师弟做了几样小菜……师弟的伤,要先处置一下。”宫装女子将刘舍引上竹楼二层。
这是一间温馨的闺房,靠窗有琴台,对面的一张素净的床榻。
宫装女子将刘舍按在梳妆台前,拿出一只白色玉瓶,以尾指挑一点晶莹的液体,涂抹到青包上,素手按住,细细地抚摸着。
“师姐对舍太好了。”刘舍抓住素手,透过梳妆镜,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他头上的包,没有了。肌肤嫩滑平整,宛如婴儿……
“好宝贝!”雨王赞道“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把舍王子带来江左镇。”
“看上他师姐的美容霜了?”
“都看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