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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离思》
    1228812288四月十一日。
    1228812288午时(花花世界时间上午十一点),滨湖路儒雅楼门前,车辆拥挤,好不热闹。
    1228812288江左警备局局长、羽林卫副统帅、君县男王奇山,广发请柬,在江左镇儒雅楼宴客。
    1228812288江左镇的贵人们,只要接到请柬的,都早早的到了。
    1228812288警备局出动了两队人马,在周围维持秩序。
    1228812288翠湖畔的文人雅士们来的最早。他们,都接到了王十里请柬,准备了锦绣文章。
    1228812288过去的一个多月,大家都在忙着打仗,贵人们的宴会少了很多,若非有丹溪日报,他们的生计都成问题。
    1228812288但,丹溪日报的稿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挣的……
    1228812288今天一早,江左镇镇守使杜十三,在洛阳楼下发请柬,每人先赠了一金。
    1228812288有了这一金垫底,足够他们把自己收拾干净,在江左镇混上几天了。
    1228812288他们,都盼望着能与杜十三一般,遇到王十里那样的贵人,鱼跃龙门,最少也能咸鱼翻身……
    1228812288王奇山身着一套稍显宽大的礼服,与七叔申解一同,在门厅内迎客。
    1228812288南卫三十六城,二十城城主都在江左镇。以前,王奇山与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交集,他们也看不上王十里。今天,都带着贺礼来了。
    1228812288王奇山收礼收到手发酸,心里着实奇怪礼单上,有些写了开府贺礼四个字,大部分都没什么名目,只是一个“贺”字。
    1228812288申解说,这是你王十里在江左贵人圈里的第一次正式亮相,按照礼节,他们送上贺礼,是表示对你的认可。
    1228812288写开府贺礼的,都是消息灵通人士,知道卫王子送了你一套府邸。
    1228812288只写“贺”字的,消息虽然迟缓了些,身份或许更为高贵。
    1228812288如果某位贵人空着手来了……你看着办。
    1228812288王奇山这才明白卫王子为何要送他一套别墅,女王殿下定要替他张罗这么一场盛宴。
    1228812288没有这次亮相,他就是再杀二十七个城主,成为一郡子爵,也混不进江左贵人圈。
    1228812288今后,他就有了参与江左贵人夜宴的资格,可以见识南柯世界的腐败夜生活了。
    1228812288江左五国王室贵人,以南周王子姬季亦来的最早。他带了一份厚礼,诚意十足。
    1228812288七叔说,姬享大败金沙河谷,如今生死未卜,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赤仙山密道。姬季亦的王储之位原本已是十分之飘逸了,如今似已稳固了。
    1228812288南吴王储孙晋,带着c级高手关山悦来了。他们没带什么贺礼,王奇山亲自把他们送进甲子号包房。
    1228812288南韩王储韩旭也来了,送上一份厚礼。王奇山只与他寒暄几句,表示感谢。若非看簪花的面子,这份厚礼他都不想收。
    1228812288南楚来了一位老贵人,上任渠梁城城主,国君的弟弟,芈璃。
    1228812288他不只送了一份厚礼,还带来了一双十五岁的美貌侍女,说是军营辛苦,需要她们在身边伺候。
    1228812288七叔申解说,芈璃已经在江左镇做富家翁五年了,很少出席这样的大型盛宴。
    1228812288这次,或许动了别样心思。
    1228812288李阀公子李治陪着一位颇有风度的贵公子进入门厅,他送上一份薄礼,说正好有一位好友来访,就带来与王十里认识。
    1228812288王奇山当然表示欢迎,听到贵公子的名字后,却多了份小心。
    1228812288他是位王子,叫吕茽,是幽州王的第八子,专为观摩江左之战而来。
    1228812288儒雅楼的盛宴,直到未时末才堪堪结束。
    1228812288王奇山从来没想到,小小的江左镇竟然聚集了如此多的贵人,只敬酒就用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1228812288还好,大家都知道他现在不能饮酒。
    1228812288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七叔申解说,从今天开始,你就算正式在江左镇开府了,当请一位有身份的府丞。
    1228812288王奇山表示同意,他已经接到了十几份夜宴请柬。这些事,都需要一位专业人士处理。
    1228812288下午四点,王奇山坐到警备局办公室的“老板椅”上,让杜十三替他在翠湖畔的文人雅士之中,物色一位合适的府丞。
    1228812288杜十三拿出一份名单,划出三个名字让他选。
    1228812288这份名单,还是不久前的人口普查时的成果,划出来的三个人……都是历史名人。
    1228812288第一位是令狐楚,四十有三。来江左镇三年,因有傲骨,不屑于奉承阿谀之事,日子过的十分艰难。如今在一家药店做账房先生,准备参加江左科考。
    1228812288初来时,其诗作曾上过江左雅集。
    1228812288杜十三如今身份不同了,已然是南卫七品正吏,江左镇镇守使。既然他划为第一位……王奇山从善如流,也不选了,马上定了令狐楚为自己在江左镇的府丞。
    1228812288王奇山对第二位郑守愚也很有兴趣,说禹城还少一位府丞,让杜十三问问,他可愿屈就。
    1228812288杜十三大喜,说郑守愚与他同来江左,为人虽然古板了些,才气、学识都是一时之选,现在镇守使衙门做府丞。如知道被王十里看上了,定会乐疯掉的。
    1228812288杜十三看着第三位,说郑守愚走了,正好把他招去做府丞。
    1228812288王奇山盯着地三个名字笑了笑,意味深长地劝他慎重些,这个人,才华是有的,就是野心太大,还有个不太好的毛病攀高枝。
    1228812288杜十三不明白,问是什么意思?
    1228812288云念说,局座的说法比较委婉,这个人,有点克主,跟谁谁倒霉。
    1228812288杜十三不信,两人再也没说什么。
    1228812288晚上,王奇山忙完警备局积压的公务,在众人簇拥下,来到了半山别墅区,卫王子送的大宅子。
    1228812288这是个占地三亩左右的三进院落,面朝翠湖,背靠小昆山;前院有两排平房,迎面是砖木结构的二层迎客楼。
    1228812288中院正中,有一株高大的老橡树,笼罩住两侧的配楼,树后,是三层主楼。
    1228812288后院有一个小花园,或许是长时间每人住了,杂草有一人多高,看不到花木。
    1228812288半山别墅区分为上下两个区域,七叔申解的府邸,在上区。王奇山的这座位于下区。
    1228812288周围,类似的建筑有三十来座。不远处,就是江左镇著名的贵人休闲娱乐区。却只有三家,占地最大的是怡红院,南边是大快活赌坊,北边是天上人间洗浴中心。
    1228812288这三处销金窟,没有挂耽记也没有挂卫记的招牌,却无人敢在里面招惹是非。
    1228812288王奇山闻名已久,江左警备局却管不到这里。
    1228812288翠湖东岸的治安,原来由江左驿站负责,现在归城隍庙管,很是奇怪。
    1228812288新任府丞令狐楚正带着芈璃送的两位侍女,把堆积在前院迎客楼内的礼物,分门别类,登记造册。
    1228812288看到主公回来了,急忙起身相迎。
    1228812288令狐楚看起来不像四十有一,只如三十许人,一身简朴却干净的文士服,看去清爽宜人。
    1228812288王奇山在警备局与他见过了,很满意他虽有才气,却不和那帮文人雅士般仰人鼻息,靠混迹贵人夜宴讨生活的风骨;称他为令狐先生。
    1228812288令狐楚拿着几份请柬,说能挡的都挡了,这三份是李治公子、芈璃子爵、韩旭王子,邀请他去赴宴的请柬,他不好做主。
    1228812288王奇山说,这个时候不好去与芈璃、韩旭应酬,李治的请柬背后还有一位吕茽王子,倒是可以见见;却不能去儒雅楼。可请他们明日上午去天门茶坊饮茶。
    1228812288回信的时候就说,他明天下午就要离开江左镇去君县了。
    1228812288令狐楚去回信,王奇山对陈洲和云念说,今后你们就住这里吧。一会儿马云点二要来,小东门的宅子,给丹溪日报做编辑部吧。
    1228812288云念看着新住处,笑眯眯地答应了,说要住中院的左楼;右楼,留给田美芳和如如。淳鱼,大概也会带着便宜老爸刘顺利跟过来。那座小楼,正好够他们折腾。
    1228812288后院风景最好的小楼,当留给户主王十里。过几天,等金陵郡主薛飞卿来了,再仔细收拾。
    1228812288王奇山问陈洲选哪里?陈洲的脸,却红了。
    1228812288王奇山大奇,看看云念,有看看陈洲,低声问道“莫非,你们俩……也睡了?”
    1228812288陈洲的脸更红了,头低到了怀里。
    1228812288云念倒是很大方,说什么叫“也睡了?是意外,酒后意外。”
    1228812288王奇山搂着陈洲的肩膀说,兄弟啊,这一次要看好了,别忽悠一下,有搞没了。
    1228812288马云点二带着他的“江左名媛”郑媛二来了,他们对王奇山的新府邸羡慕不已,暗自发誓早晚要弄一套。
    1228812288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原本觉得很不错的小东门的宅子,很像贫民窟。
    1228812288王奇山把他们请进迎客楼,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说时间紧任务重,仔细看看,如果没什么意见,就签个字吧。
    1228812288马云点二战战兢兢地翻开文件,一条条仔细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1228812288丹溪日报第二轮融资万金,他只付出了一成股份的代价;比预想的要少多了。
    1228812288新增加的股东有三个,分别是七叔申解、云念和陈洲。
    1228812288不用问,真正出钱的只是七叔申解的五千金。
    1228812288云念和陈洲的五千,不是来自耽记,就是来自王十里。
    1228812288他拿起笔欣然签字,却只拿到了八千金的金票。
    1228812288王奇山说,小东门的宅子抵扣一千金,另外千金,暂时欠着,等江左之战结束,手头宽裕了再给。
    1228812288马云点二连声说不急不急,现在外面争闹金融危机,江夏镇和金陵府的房子便宜的很……边说,边飞快地打了个万金的收据。
    1228812288情况已经很明白了。
    1228812288这次融资,七叔申解给了五千金,耽记给了三千金,王十里,只给了一套宅子。
    1228812288另外的千金,怕是再也不会给了。
    1228812288郑媛儿看不懂,却也没有问。
    1228812288她看了眼马云点二,壮着胆子问王十里,准备怎么炒作丽华郡主?
    1228812288王奇山说对洛阳楼内的事不甚清楚,问郑媛儿该如何炒?
    1228812288郑媛儿又看了眼马云点二,说,听老公的意思,是要彻底坏掉丽华郡主的名声?
    1228812288王奇山说,就是那个意思。
    1228812288郑媛儿撩起幕离,露出一双郁满春情的俏目,对王奇山浅浅地一笑,柔声道;“如今正有个机会,丽华郡主登上洛阳楼后,与两位文人雅士走的颇近,他们俩,都被迷得颠三倒四的,为她写了不少赞美诗。丹溪日报可连续在‘每日一诗’版块上登出几首,等引起文人雅士们的争议了,再上八卦版……”
    1228812288王奇山问那两位文人雅士的名字。
    1228812288郑媛儿说了他们的名字,又说,他们在翠湖畔的风评,向来都不怎么样,最喜与温庭筠混在一起写风流诗,勾搭江左贵女。
    1228812288尤其是那个元微之,不只善写赞美诗,艳词也写的颇为华美,很得丽华郡主赏识。
    1228812288丽华郡主初临江左镇,不了解情况,丢了几个锦囊给他们,还曾与元微之同游小昆山丹溪。
    1228812288第二天,元微之即以一首《离思》,登上了江左雅士榜。
    1228812288王奇山听到元微之的名字,很是欢喜。这个人,杜十三刚推荐过……
    1228812288他板起脸对马云点二说“你今后,一定要好生伺候你家的名媛,她是你命中的贵人。若今后做出对不起郑小姐的事,小心我把你赶出丹溪日报,踢回花花世界去。把那首《离思》改个名字……唔,就叫做《花丛》吧。明天登上每日一诗,多请几位文人雅士写点评,重点在于‘背后的故事’。他们,比较了解情况。”
    1228812288马云点二连连称“诺”,偷偷瞥一眼自家的“名媛”。
    1228812288他暗自品味《离思》,越品越有味道
    1228812288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1228812288他鼓起勇气,说能不能不改名字,《离思》就挺好的,很深情的样子。
    1228812288王奇山想了想,笑了,问府丞令狐楚的看法。
    1228812288令狐楚也说,还是《离思》好。
    1228812288既然大家都说好,只好从善如流了。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