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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成殿
    1228812288南柯十年,九月七日。
    1228812288午时二刻(花花世界时间正午十二点)。
    1228812288江左镇,德化街上人来人往,车马娇来回穿梭,江左贵人们赴宴的赴宴,逛街的逛街,正是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
    1228812288南方,第五大道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
    1228812288两位举着骑抢的骑士顺春秋大道纵马行来,边走边喊“初羽飞扬,闭户净街……”
    1228812288十几丈外,有是一对同样装扮、喊着同样号子的骑士……
    1228812288骑士们来到春秋大道与德化街交叉后,迅速占据了四个街角,挺枪肃立。
    1228812288两队披盔贯甲手持骑抢的骑士,护着羽林卫初羽营的朱雀战旗,带着一股沉重而肃杀的压力缓缓行来。
    1228812288战旗下,是两位身披红色斗篷的战将,头盔上,插一枚代表羽林卫的白色长羽。
    1228812288羽林卫军规,战时,统领都督披白色斗篷,统领都尉披红色斗篷,统领校尉披玄色斗篷。
    1228812288三色斗篷是身份、实力的象征,也是战斗意志的核心所在。
    1228812288看到两位战将的红色斗篷,与他们身旁骑士举着的“段”字旗与“周”字旗,对羽林卫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初羽营的正、副统领,盛武都尉段宏,元武都尉周钟。
    1228812288段宏三十来岁年纪,肤色紫红,腮下有须,相貌堂堂。
    1228812288周钟则年轻的多,是个可比拟于白马将军吕翔的帅哥。
    1228812288这二位,是羽林卫中的未来之星,女王殿下亲自栽培的都督苗子。
    1228812288片刻后,德化街与春秋大道交叉口聚集了二百多位骑。
    1228812288他们分成两队,一队由元武都尉周钟带领向东,封闭整个德化街。
    1228812288另一队在街口戒严,阻住了四个街口。
    1228812288一队百人步军行来。
    1228812288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身披半甲、头顶战盔,左手持盾,右手持刀。
    1228812288刀盾兵后,是一队身背长弓,手持的百人队。
    1228812288他们护着南柯世界最高端大气的战力,战车队。
    1228812288战车对有十辆双马四轮战车,车上有一位御者,四位武士,车后有大孔,探出一截乌亮的炮身。
    1228812288战车队后是身披重甲的矛队。
    1228812288矛队后,是火铳队。
    1228812288最后,是江左镇警备局局长王奇山和七叔申解。
    1228812288他们各骑着一匹骏马,在一队轻骑兵的护卫下,来的街口。
    1228812288鸿姐站在万水千山杂货铺门前,远远地看到初羽营的人马封街,已然目瞪口呆了。
    1228812288最为江左镇的大人物,她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1228812288看到王奇山和七叔申解,鸿姐急急跑向城隍庙。
    1228812288大殿里,卫王子和天一道长正在说着什么,看到鸿姐跑进来,都停下来看着她。
    1228812288“公子,外面,外面,王十里和初羽营……”
    1228812288“王十里和初羽营怎么了?”天一道长身后的阴暗处,传来女王殿下的声音。
    1228812288“殿下……”鸿姐没想到耽妃也在,急忙跪下。
    1228812288这一刻,她一点兴师问罪的念头也没有了。
    1228812288王奇山看着眼前的这支八百人的初羽营,有点眼熟。
    1228812288他们,好像是不久前女王殿下在儒雅楼前搞阅兵的那支队伍。
    1228812288他在水门码头询问初羽营统领沈宏,果然如此。
    1228812288羽林卫之中,装备精良却兵种齐全的营队,也就只有初羽营了。
    1228812288初羽营满员一千一百人,来的江左镇的只有八百将士。
    1228812288没来的三个队分别是刺候队、重装骑兵队与鼓乐队。
    1228812288在江左镇,重骑队冲不起来,没有用武之地。
    1228812288鼓乐队明天随着女王殿下的中军营过江,他们要在卫公子的典礼上表演一番。
    1228812288刺候队去哪里了,沈宏没说,王奇山也没问。
    1228812288李氏银楼门前,
    1228812288初羽营副统领周钟,穿戴一身威风凛凛的精钢铁甲,手执大斧单骑立于弓弩队前端。
    1228812288周钟向着李氏银楼紧闭的大门喊话“奉令,征召此院落为青羽卫玄字营临时驻地。院内所有人,一刻钟内离开。”
    1228812288四个军士上前,将一纸告示贴在大门左右,随即上前敲门。
    1228812288大门没有开,只从旁边开了个小门。
    1228812288门内走出个头戴峨冠的青衫老者,他四处看看,来到周钟面前,举起一面洁白的牙板竖于胸前,朗声道“此地已非李记银楼产业,琅琊文庙学宫宗师崔涵,暂住于此。请将军回禀贵上,高抬贵手,容忍一二。琅琊崔氏,必有厚报。”
    1228812288周钟催马后退,举起骑抢。
    1228812288“铮铮……”的声音响起,一百只精箭,绕过青衫老者,齐齐射中李氏银楼大门。
    1228812288初羽营弓弩队的第一轮伤害输出,足以将三十丈内的任何d级高手撕裂成碎片,瞬移都没用。
    1228812288朱雀旗下,又一个百人队举起了火铳,随时准备第二轮,更猛烈的火力输出。
    1228812288骑士营五十骑士,同时放下铁盔上的面具,将骑抢放平,矛尖直指李氏银楼大门,做出冲锋的姿态。
    1228812288老者叹息一声,牙板一举“请将军通融,留给家主收拾行李的时间,可否?”
    1228812288“一刻钟内,所有人,赤手空拳到门前集合。违者,格杀勿论。”周钟放下大斧,厉声喝道。
    1228812288“莫要迫人太甚!”老者脸涨得通红,明显是被气坏了。
    1228812288“李伯,与他们拼了,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1228812288老者身后窜出两人,都是一身青色劲装。
    1228812288其中一人瞬间来的周钟面前,挺剑就刺。
    1228812288周钟大斧一挥,血功迸现,马前落下一具无头尸体。
    1228812288另一人手持大弓纵身跃起,在五丈高的半空中寻到段宏的位置,射出三枚连珠箭。
    1228812288段宏的兵器是一柄月牙戈。他看着利箭射来,巍然不动。
    1228812288他身后的护旗手,将“段”子战旗唰地一下挥过来,堪堪接住了三枚连珠箭。
    1228812288“啪啪”一阵枪响,火铳队前三排开枪了。
    1228812288射手在空中爆出一串血花,落地时已经是个死人了。
    1228812288老者手中多了一面一尺多宽的折扇,扫开了射向他的弹丸,与火铳激发时带出的青烟。
    1228812288他看着周钟正要说话,忽然向后瞬移,想要退进李氏银楼的大门。却被呼啸而来的精箭,钉死在大门上。
    1228812288李氏银楼大门洞开,一高冠云服的中年文士走出来,拱手道“文庙学宫崔涵,请将军手下留情。”
    1228812288“让里面的人都出来。”周钟催马上前,大斧抵在崔涵的高冠上。
    1228812288崔涵面色一红,旋即又变得惨白。
    1228812288他长叹一声,转头道“都出来吧,莫要乱动。”
    1228812288李氏银楼内断断续续走出一群神情沮丧的男女,都空着手,在周钟的示意下排成两列,约有五十余人。
    1228812288刀盾兵上去了,两人一个,把他们挟持起来。
    1228812288王奇山第一次参与这样“简单粗暴”军事的行动,有些紧张。
    1228812288这时才松了口气,在初羽营的集火输出面前,任何道理说辞都是苍白无力的。
    1228812288两青衣人与那个老者肯定都是d级高手,还不是死的透透的了。
    1228812288他催动战马来到李氏银楼门前,对崔涵拱拱手,道“江左镇警备局接到线报,李氏银楼内暗藏刀兵,意图破坏卫公子的王封大典。南卫国执政女王殿下殿下敕令,将李氏银楼内所有人,带去觉余寺询查。”
    1228812288“欲加之罪!欲加之罪!”崔涵冷笑着,指着王奇山道;“朗朗乾坤之下,公道自在人心。你,莫要后悔!”
    1228812288“哈!我已经后悔了。”此时此刻,王奇山万万不敢被对方占据上风;“此处是南卫国,这里是江左镇。你是条龙,到了这里也要盘着,是只猛虎,也要卧着。像你这般站的那么直,还敢大放厥词威胁我……”
    1228812288王奇山手臂一挥,周钟的大斧忽的砍下。
    1228812288崔涵双臂一挥,挣脱了两个加持他的刀盾兵,紧接着发动瞬移,逃到了三十米外的一棵梧桐树上。
    1228812288梧桐树下,站着两个铁甲矛兵。
    1228812288他们举起长矛就刺。
    1228812288崔涵惨叫一声,落于树下。
    1228812288他的大腿,被刺穿了。
    1228812288未时一刻,德化街解除戒严。
    1228812288琅琊崔氏,琅琊文庙学宫宗师崔涵,与一干部署仆从、弟子学生、部曲护卫,离开李氏银楼,被押送进了觉余寺。
    1228812288羽林卫初羽营统领段宏,进驻李氏银楼。
    1228812288与段宏同时进入的,还有五个身着蓝石银楼工装的男子。
    1228812288他们是蓝石银楼的查案小队,负责调查“质票案”。带队的是白眼狼。
    1228812288觉余寺被查抄时,得到的账目资料有限,很多信息都串不起来。他们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些资料。
    1228812288李氏银楼的大院里,矗立着一座将要完工的三层殿堂。
    1228812288殿堂座西望东,取紫气东来之意,牌匾为《大成殿》。
    1228812288殿外广场上,正在修建一座石桥,桥下有一数亩大小的池塘。
    1228812288崔涵撤走之前,烧毁了大批账目资料,来不及烧毁的,都丢进了池塘。
    1228812288蓝石银楼的查案小队先是将燃烧的火焰扑灭,封箱保存后,打捞水塘中的资料。看似忙乱,又显得颇有章法,有条不紊。
    1228812288段宏带队步入《大成殿》。
    1228812288殿堂内正中,矗立着宽袍大袖,风姿飘洒的孔圣人神像。浓眉、长髯、宽鼻、阔嘴,捻须凝视着东方,露出慈祥仁和微笑。
    1228812288神像顶部有云海图,图中并列两块鎏金匾额,分别镌刻着四个金光闪闪的正楷大字《至圣先师》,《万世师表》。
    1228812288神像两侧,另有十座侍者像。是圣人门徒,十哲像。
    1228812288它们刚从远处运来,周围散落着包装用的麻布、棉絮、皮绳、木箱等物品。
    1228812288段宏闻到漆油的味道,举目四望,看到大成殿墙壁上,绘有精美的壁画
    1228812288南面墙壁上是一副构图鸿大、气势恢宏《问道图》。
    1228812288那是孔子不辞千里,赴终南山楼观台,问道老子的传奇故事。
    1228812288伟光正的孔子占据了壁画的正中,老子,则飘渺于西北角。
    1228812288北墙上则是一组稍小的组图,那是全套的《孔子周游列国》。
    1228812288壁画上的人物、车马众多,都形象自然、栩栩如生。中间位置是两副《孔子见南子》桥段。其构图、着色、细节无一不具备大师水准。
    1228812288只是,那南子的容貌、衣饰、神态,怎么看怎么像是女王殿下之耽妃。
    1228812288尤其是《孔子见南子》之《车马巡游图》上,南子乘坐的那辆马车,与二十天前儒雅楼前、滨湖路上阅兵式时,女王殿下乘坐的黄金马车的外形设计,几乎如出一辙。
    1228812288孔子,则被刻画为一个高瞻远瞩的圣人,立于高坡之上,抚须眺望远方。
    1228812288白眼狼进入大成殿,看到北墙上的壁画,皱起眉头难怪耽妃要挑了这个地方,下手还如此狠辣。
    1228812288他们这是自寻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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