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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一方之地
    1228812288古物馆的正中挂着一幅画。
    1228812288王奇山呆呆地看着它,识海之中掀起滔天巨浪,掀翻了压在他心头的巨石。
    1228812288这个房间,他来过。
    1228812288在这里,与某个重要的人有过交流。
    1228812288那幅画,是花花世界的梵净山,红云金顶。
    1228812288一位青衣道士,正手持尺半竹刀搅动漫天风云。
    1228812288他的对面,是一个绛红色僧衣的僧人。
    1228812288那是,花花世界江湖道的两位传奇之战,是竹道士的穿越之战。
    1228812288三年前,他第一次穿来南柯世界时,恰逢五国博物馆的落成典礼。
    1228812288那一次,他踏足这个房间时,遇到了一个目光敏锐的男子。
    1228812288那个人,就是来自花花世界的七品祝门大夫,祝童。
    1228812288祝童的身边还有个少年,是他在花花世界收下的小跟班,王大卫。
    1228812288祝童请他回去后照顾一下王大卫,说是必有回报……
    1228812288原来,他心里对大卫莫名其妙的亲近感,来自这里,来自祝童。
    1228812288“施主,据说,你有一只诛仙手。”王奇山的左手被多多大师握住了。
    1228812288“谁说的啊?”王奇山意欲挣脱,却怎么也甩不开。
    1228812288多多大师,至少也是个e级高手。
    1228812288“洪度真人讲;一个凡人空手杀掉丹霞童子,只有一个可能,诛仙手。阿弥陀佛……施主的诛仙手,是否与这断指有关?”多多大师手掌宽厚温润,一手握住王奇山左手,一手上下来回抚摸着。
    1228812288“大师……”王奇山被摸得浑身难受,竟有些酥麻之感。
    1228812288这和尚……莫非与那彼得洋一般?
    1228812288“你这丫头,看够了没有?”洪度真人忽然开始赶人了。
    1228812288艾丽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头鞠躬,红着脸跑走了。
    1228812288“他这只手……”洪度真人来的这边,将王奇山救出多多大师的魔掌;“谁给你的诛仙手?”
    1228812288“不知道。”王奇山僵硬地回道。
    1228812288无论如何,被一个女人握手,总要自然好受些。
    1228812288“不知道,总归是他们三个之中的一个。”洪度真人放开手,有道;“小心点,当心被雷劈。”
    1228812288他们三个之中的一个,说的是墙壁上的另一幅画。
    1228812288依旧是花花世界梵净山的红云金顶,青衣道士在虚空之中,俯视着下方在漫天风雪中拼斗的两人。
    1228812288那是……祝童与索翁达活佛的最后一战。
    1228812288战后,两人同时失踪了,成为花花世界江湖道的一宗最大的悬案。
    1228812288信则铃没有握王奇山的手,端详着他的面孔,道“诛仙手,可破碎虚空,能助你汲取仙气。只是,那样得来的修为,有干天和,免不了遭受动摇道基之祸。你修行之路的每次进阶,都是一道鬼门关。”
    1228812288“此话怎讲?道基是什么?”王奇山对信则铃施礼,虚心请教。
    1228812288“道基,玄功修出的本源境界。根基,是你的肉体修为。”信则铃伸出手掌,看着他。
    1228812288王奇山楞了片刻,想起上次见面时,殴雪君给了他一枚金币。急忙取出一张金票,恭敬地放在他手心。
    1228812288信则铃小心地收好那张百金金票,道“你的肉体根基只有黄级八品修为,玄功道基为玄级七品,已然开辟了本源境界。前日杀了丹霞童子后,是否进不了识海,打不开本源境界了?”
    1228812288“正是。”王奇山穿越过来后,识海与本源境界就一直在出各种事。
    1228812288似乎那不是他最隐秘的所在,而是个半公开的场所。
    1228812288先是被苗礼川以三个万字符封闭了,殴雪君,似乎也能轻易渗透进去。
    1228812288“诛仙手,可瞬间穿透时空阻碍,击杀仙人。启动诛仙手,需耗费大量的仙道真气。吕昇在被你杀死之前,他的护体真气已经被诛仙手抽去了。吕昇死了,他的大部分道基被诛仙手吸收,你作为诛仙手的宿主,也会得到一些好处。你的本源境界之中充斥着吕昇的道基,形成了真气淤塞。吸收炼化需要时间。那时,你的玄功道基大概会升个一两级。”
    1228812288“阿弥陀佛,施主好运气。“多多大师羡慕地念了声佛。
    1228812288“好运气?得到诛仙手可不见得是好运气。”信则铃又伸出手。
    1228812288这个人……怎么收费如何贵啊?王奇山又递给他一张百金金票。
    1228812288“诛仙手只能杀仙人,对凡人无效。”信则铃收起金票,正色道“天级一品之下,根基重于道基。江湖道的侠客们虽然风里来雨里去的,十分辛苦。他们进阶是最容易的,几乎没什么危险。这是由于他们的根基比道基高。进阶的劫数之难,凭借肉体根基即可轻易抵御。大部分时候,他们根本就感觉不到劫数。你恰恰相反,玄功道基高于肉体根基。每次进阶,都如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1228812288“危险在于,知道了你有诛仙手,仙人们好奇心重,少不得来看看。他们来的多了,你一个凡夫俗子的麻烦就会越来越多。麻烦多了冲突自然免不了。在天级一品之前。只要使用诛仙手,玄功道基必定会会进阶。而你的根基,肯定赶不上道基的进阶速度。差距会越来越大,超过三品,诛仙手或许就会离你而去了。那时,你的道基将毁于一旦。这条命,也就完了。”
    1228812288“啊……”王奇山张大嘴,无声地呼了一声。
    1228812288诛仙手只能杀仙人,对凡人无效。这还没什么。
    1228812288按照信则铃的判断,他之前的玄功道基是玄级七品,也就是耽记的e2,比身体的道基品级高一品。
    1228812288这次进阶,如果升一级还好,那是玄级六品,耽记的e1。如果升两级,道基与根基的差距,正好三品。
    1228812288也就是说,他再杀一个仙人,道基被毁,这条命也就玩完了。
    1228812288不久之前,他插了三仙真人……
    1228812288总而言之,玄功是不能再修了。为了活命,也要抓紧时间打熬身体,尽快升级肉体根基的品级。
    1228812288“诛仙手啊。”洪度已经回到画架前继续作画,回头道“你若修入天级,只怕死的更快。”
    1228812288“谢真人点拨。”王奇山思量片刻,双手抱拳,躬身下拜。
    1228812288洪度真人虽是冷面孔,心肠却还不错。
    1228812288诛仙手这样的东西,在凡间已然不得了了。进入修行界,定会成为仙人公敌。
    1228812288“请问先生,可有办法扔掉它?”王奇山又向信则铃一拜。
    1228812288“施主慧根深种,不贪不不妄,正与我佛有缘。不若随贫僧剃度,做个化外之人吧。”多多大师大为赞叹,只是,他盯着王奇山左手的眼光,很不化外。
    1228812288“诛仙手神秘莫测,跟了你就是一生一世。谁也夺不走,化不掉。况且,我观你左手气象,这诛仙手并非天生,大概只在一方之地内有用。仙人们不会看不出来。如多多大师所言,只要你不贪不妄,想来并无大碍。”信则铃第一次握起王奇山的左手,细细端详一番。
    1228812288“请问何为一方之地?”
    1228812288“千里为一方。”
    1228812288洪度真人放心画笔,有拿起王奇山的左手。
    1228812288这一次,她捏住了关脉,度一丝劲力进去,感受片刻。抬头向信则铃赞道“我说怎么有断指呢。果然,还是银铃先生看得准。这并非诛仙手,只是诛仙指而已,颇有几分神道《盗天诀》的韵味。只是,谁有此偷天之能,将一方山水孕育出的奇物嫁于他身?”
    1228812288“除了那三人,不会有第四个。”信则铃瞥一眼墙上的画,拿出两张金色符箓“这两张符,可助你度过两劫。每张千金,你可愿意?”
    1228812288王奇山取出一千金“先请一张吧。那些,是公款,不敢乱用。请先生赐下,今后若有所求,哪里可寻到先生?”
    1228812288“每月初一,我会在翠湖畔摆半日卦摊。平时若有需要,在此处留书即可。”
    1228812288王奇山再次谢过,仔细收起符箓。
    1228812288诛仙手降级为诛仙指,并且只在一方之地内可用,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更关心对自己的影响。
    1228812288信则铃说看书上写过诛仙手,没见过诛仙指,不敢乱说。
    1228812288洪度真人则说,诛仙指或许来自《盗天决》,那是一部神道奇书。王奇山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找到《盗天决》。
    1228812288王奇山想,这样的问题,该去问殴雪君。
    1228812288只是,不知道她住在江左镇哪个地方。
    1228812288他看向洪度真人的画作,只勾勒出了轮廓,看不出具体内容。
    1228812288再看她正面的墙壁上的的画,赫然是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
    1228812288洪度真人,在临摹这幅传世名画。
    1228812288王奇山举目四望,看到了《清明上河图》、《步辇图》、《千里江山图》、《富春山居图》……
    1228812288古物馆墙壁上悬挂着的十八幅画,除了三幅与“那三人”有关的,更多的是享有盛名的绝世名画。
    1228812288“这些画……”
    1228812288“这些画,据说是此间众人重金购得。她在福威镖局常年挂有悬赏,有钱啊。”洪度真人揶揄道。
    1228812288“这一幅,也是吗?”
    1228812288王奇山站在最后一幅画前。
    1228812288那是一副油画《天鹅堡》。与之前的传世名画相比,它显得有些稚嫩,刻画的是德国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二世的行宫新天鹅堡,
    1228812288那是一座童话城堡。
    1228812288多多大师笑道“那是殿下的手笔。它还没有画完,殿下回江左镇省亲,或许会抽出时间画上几笔。”
    1228812288王奇山这才想到,五国博物馆,是耽妃的私人产业。
    1228812288“殿下常年不在,谁替她管理……我知道了。”
    1228812288他看到了那副画的标识,作者为耽妃vs彼得洋。
    1228812288在江左镇,能设计出五国博物馆的,只有彼得洋。
    1228812288你们,也算是古物?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