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哼笑:“宝二爷与我何干,也就你二奶奶天天去捧着他,我才不乐意,他是二爷,难不成我就不是二爷了?”
这话旺儿可不敢接。
贾琏也没指望他接,他心里头正惦记着贾瑞呢。
方一进王熙凤的院子,就听见里头鸦雀无声,只有屋里头王熙凤的声音传出来一点儿:“你琏二爷马上就回来了,你有什么话,尽管和他说去。”
“琏二哥哥要回来了?这,我突然想起我还有急事,嫂子,我先去了。”
然后贾琏就看见贾瑞急急忙忙从屋里头闯出来,看见自己站在门口,他魂都快飞了:“琏琏琏……琏二哥!”
贾琏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哼,不是说要见我?这会子又跑什么?”
贾瑞也不过趁着贾琏不在家里,才敢进王熙凤房里,这会子怂得和什么似的,哪还敢说话?
早被贾琏一把拎进了西厢房里:“说说,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贾瑞怂唧唧:“我,我不过是来给哥哥嫂子请安……”
“放你娘的屁!”跟王熙凤呆久了,贾琏也会爆粗口了,“大家都是爷们,我还能不知道你?肚里钻了□□就敢攀高枝儿的货!”
贾瑞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他一时起了色心,胆子愈发大起来了 ,才敢到了王熙凤这里,这会子才想起琏二夫妇都是能吃人的货,吓得尿都快出来了。
贾琏看不上他的样子,冷笑说:“这会儿又怂起来了,打量我不知道你的主意?”
他顺手从旺儿手上拿了鞭子,使性儿给了他几鞭子,扬声说:“前些时候书塾里头出了事儿,你爹年纪大了不曾管教你,也是你存了羞愧的心,才千方百计找到我这里请我管教,我今儿就替他教训教训你!”
说完劈头盖脸就是把贾瑞一顿打,揍得他嗷嗷嗷地惨叫。
贾瑞呜呜地哭出了声。
贾琏丢了鞭子,给他一脚:“还不快滚?”
贾瑞连滚带爬地走了,路上撞见了一个面白俊俏的小公子,话也来不及说就跑了。
林涣一头雾水,进了王熙凤的院子才意识到贾琏回来了,又见平儿守在外头,便将林黛玉出发的时候和平儿说了:“等河里头的冰化了就走,我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她,预备着和她一块儿往江南去一趟。”
平儿抿嘴:“知道了,奶奶问过了东府里的蓉哥儿,他如今没什么事儿,正能送林姑娘下江南。”
听见是贾蓉,林涣便点头:“回头我备礼给他送过去。”
他复又出了府,往沈倦那里去。
从上回梦见沈倦小时候,醒来痛哭流涕以后,林涣一直躲着倦哥不肯见。
沈倦打发人来问过两回,林涣都找了借口,后来沈倦就没派人过来了。
林涣细想了想,竟有好些时候没给倦哥请安了,再三犹豫,后来又想着自己要去江南一趟,总要告诉倦哥一声,连忙往那边府里去,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步子迈得有多欢快。
沈倦正在画画,墨色的梅花在他笔下蜿蜒成枝,砚台里的水氤氲在纸上。
林涣隐隐闻到了梅花的香气。
他又惯性地往沈倦桌上一趴。
沈倦抬头看了他一眼:“舍得过来了?”
林涣哼哼。
“上回梦见什么了?哭了好一会儿不说,躲了我这么久?”沈倦问。
林涣颇有点不好意思:“我以为倦哥不会问呢……”
沈倦抿嘴,又下笔描摹了两下。
他是发现林涣一直躲着他以后才发觉了不对劲,从前就是有这样的时候,一两天他就忘了,又乐颠颠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乖乖地把事情说给他听,这回都这么久了,沈倦一直没等到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林涣瞅一眼倦哥,叹了口气:“倦哥,我都是十五了。”
沈倦嗯了一声:“还差一个月呢。”
林涣掰着指头想了想:“是还差一个月,可我都十五了,已经不是十三了,也不是三岁了,可我怎么梦到五岁的时候,还是会痛哭流涕呢?”
“?”沈倦放下笔,“你五岁的时候碰见什么哭成那样?”
他细想了想:“你五岁的时候非和于志抢一颗桃子吃,结果没他高,摸不到桃子,哭着跑到我跟前说他欺负你,总不能是为了这事儿吧?”
林涣:“……”
沈倦:“还是为了那个没买到的小糖人?其实它眉眼也不是很像你,你要是想要,咱们现做一个也成的。”
“又或是为了那个……”
林涣怕他再把自己的黑历史数落出来,赶紧打断了他:“先生!”
沈倦眉眼含笑:“还哭不哭了?”
林涣仰头看着沈倦的笑容,呆了一下。
他又诡异地想到了直播间说的,他的择偶标准好像就是照着倦哥来的?
呜呜呜,救命!他回不去了!
沈倦摸摸他的脑袋:“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对不对?大孩子轻易不会哭的,就是想哭,也会告诉大人为什么哭,别叫我们替你担心。”
林涣蔫哒哒的:“其实不是我梦见了我五岁才哭,是我梦见了倦哥你的小时候。”
梦见了我的小时候?沈倦愣了一下。
然后他就听见林涣说:“梦里的倦哥过的好惨好惨,我想帮忙,可怎么也碰不到你,然后我就好伤心好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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